溫如言被凰肆攬進懷裏後,整個人都被一股男子陽剛之氣籠罩,溫暖而又與世隔絕般的親密間隙裏,竟然叫溫如言感覺到了久違的安全與放鬆。一瞬間的淚意狂湧,她哭得不能自抑。
索性凰肆從始至終都用鬥篷,將她封鎖在自己的堅硬懷抱之中,因此她痛哭無聲的醜態並無人能見。模模糊糊之中,她感覺到他們騎馬回宮,又下來走路,最後回到了鳳儀宮。進了屋裏,凰肆好似對待世間極為珍貴的珍寶般,將兩人塞進床榻。
凰肆仿佛安撫幼童般,緩緩地撫摩她的背後,另一手將她的頭按向自己頸項,他的下巴磕在她的發頂,旋即沉聲歎息。
她就在這般深沉的歎息聲之中,漸漸昏昏沉沉,累的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溫如言悠悠醒轉,發現凰肆竟然沒有去上早朝,而是仍舊留在她的榻上。
“醒了?”凰肆察覺到動靜,低頭來看她,旋即伸出手指緩緩撫摸她的眼睛,“這裏,痛不痛?”
也不知怎的,一對上凰肆帶笑的墨瞳,溫如言就不能控製的頭腦一片空白,隨即眼睛上傳來酸澀的痛意,她才完全清醒,旋即驚訝道:“皇上,您怎麼還沒去上朝?”
凰肆“噗呲”一聲笑起來,大掌捏捏她的粉嫩麵頰,溫聲道:“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溫如言騰然麵上飛霞,粉唇微張,都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了。
“哈哈哈,”凰肆龍心大悅,起身展開雙臂道,“阿言快來為朕更衣,再不快些,去給太後請安可就要誤了時辰了。”
溫如言愣愣點頭,起身為凰肆更衣。這並不是她第一次為凰肆穿衣,但卻是氣氛最為詭異的一次。凰肆倒沒甚麼異樣,隻是笑意盈盈地,一直盯著她看。而以前總能視而不見不動如山的她,卻變得不敢與凰肆對視了。
麵上的熱意總也不退卻,她便總也低著頭,不去與凰肆對上。最後捆上腰帶的時候,她穿過腰腹仿佛對凰肆投懷送抱一般,凰肆猛然收緊雙臂,當真將她抱了個滿懷。她唬了一跳,還不及掙紮就被放開了。凰肆淡然地說道:“快些吧,時候不早了。”
那一日,溫如言又成了最後一個去給秦太後請安的人。不過這一次,溫如言時一點也不擔憂會有不長眼地上來挑釁。
當凰肆協同她走進暖閣的時候,她分明看見本來歡聲笑語的室內,有片刻的凝滯。抬頭掃一眼,人人神色各異。就算嚴淑妃裝的再圓滿周全,她還是從她眼底,看到了片刻的黯然神傷。
嗬,君王的恩寵,又哪裏是那麼好就長擁不衰的呢。
“兒臣,臣妾,給太後請安。”兩人有誌一同,無視這滿屋子的寂靜,自發上前請安。言行容止之間,流動著無言的默契情意。
自然,這些有心人都瞧在了眼底,而無心人仍舊一無所覺。而那無心人,卻整整是那承恩受寵之人,這可如何不諷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