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辦？”送入耳中的聲音輕飄空靈，夾雜虛脫的喘息聲，聽來似乎有一股深切的擔憂之情。溫如言一愣，旋即微微一笑道，“我不會有事的，再怎麼說，我都是你們南瑞的皇後娘娘。”
況且她還是北辰長公主，當了南瑞的皇後娘娘，那就是南北兩國永修秦晉之好的標誌。就算隻是權宜之計，兩國之間表麵文章總要做吧。所以，她這個皇後娘娘，哪裏那麼容易就被治罪呢。
“也對。”凰衫輕笑一聲，這般說道，旋即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溫如言用力扶住他，低聲寬慰道：“再撐一會兒，馬上就到城門了，撐住。”她攙扶得吃力，走過整個長長的宮道，再加之精神緊張些，這時候已經出了一身的汗。
凰衫似乎強撐一口氣，重新站直了，幾人繼續往宮門口走去。
守門的禁衛軍看見三人走過來，立即上前圍住了他們，為首的將領更是手按刀兵，喝問道：“來者何人，何故深夜出宮？”
阿絳立即就派上了用場，叉腰就嗬斥回去：“大膽，沒長眼睛嗎？好好擦亮招子看清楚，這是皇後娘娘！”
那禁衛將領一愣，借著火把明明滅滅的火光，定睛去看。溫故言與凰衫也緩緩地抬頭，露出了兩張如罩冰霜的精致臉蛋。那禁衛軍旋即大驚，道：“皇後娘娘，還有昭平王爺？”
“你這奴才，見到皇後娘娘還不行禮？”阿絳不滿地怒喝，那將領才仿佛如夢初醒一般，當先跪下，後頭也跟著跪了一地：“微臣，參見皇後娘娘，參見昭平王爺。”
溫如言一言不發，凰衫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力氣說話，阿絳收到溫如言的眼神，立即上前道：“昭平王爺要出宮回府，快快將宮門打開！”
“這……”那將領抬頭覷一眼溫如言，再看向凰衫，神色猶豫不決。這皇宮到了時候就要關閉宮門，按理是不準再隨意出入了的。除非又有特定的腰牌，不然是不能放行的。
阿絳柳眉倒豎，圓圓的眼睛幾乎瞪得冒火般，大喝道：“這甚麼這，皇後娘娘的命令你也敢不聽？快快打開城門，不然就治你以下犯上之罪！”
那將領聽聞如此，不禁越加神情動搖，額際也微微見汗了。那昭平王爺一看就是受了傷或者怎麼了，這個時候出宮也不知是個甚麼事兒，可現在不放他們出宮，恐怕皇後娘娘當場就要發難。而且，昭平王向來是個閑散王爺，理應也不會惹出甚麼事來。
兩廂權衡之下，那將領終究還是對著後頭揮手示意：“打開城門。”禁衛軍士聽令，立即開了城門。
城門緩慢沉重地漸漸打開了一個容一人可過的縫隙，便停下了繼續打開的趨勢。凰衫深吸一口氣，輕輕掙開了溫如言的攙扶。溫如言鬆開手，低聲道：“我隻能送你到這裏了，後麵你自己保重。”
凰衫恍若雲霧般笑了笑，低聲回應道：“多謝。”旋即腳步不穩地往城門外走去，溫如言就站在城門裏麵目送。直到城門再度緩緩閉合，凰衫也未回過一次頭。阿絳真是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多呆，扶住溫如言就道：“娘娘，我們回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