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勾唇冷笑，上一世他就能贏，沒理由這一世還會輸！
“皇上，這是今日遞上來的折子。”周德才看到凰肆麵色稍稍好轉，瞅準時機，端著一托盤的奏折上來。
凰肆隨手拿起最上麵的那一個，翻開審閱，不過須臾，他便大手一揮，將奏折丟出老遠。
“哎喲，我的陛下啊，您這是怎麼了？”周德才唬了一跳，趕忙著就上前將奏折撿起來，用袖子拍去灰塵，小心翼翼地放到桌案上。
“簡直豈有此理！”凰肆轉眼神色就轉為暴怒，揚著手裏的折子怒道，“這折子裏所說，北三省出現大旱，各府郡皆顆粒無收，是以出現大批百姓流離失所。這些流民彙聚成流並多次造成暴動，現在地方無法控製了。而這折子遞上來，說的就是要朝廷出力，派人前去控製地方局勢！”
“哎喲，皇上，還請息怒啊！”周德才苦著臉勸解道，整整一日，這凰肆就沒有過一次好臉色。到如今，當真是快要金剛怒目了。
“這旱災出現之前，必定有所征兆，他們沒有未雨綢繆也就罷了，現在還出現了流民暴動，這中間經過多少時候，他們都不知道上報給朝廷。現如今，他們實在壓製不住了，才曉得報給朝廷嗎？朕都不知道，這滿朝文武都是幹甚麼吃的！”
說罷，一掌拍到紅檀木朱漆龍案上，案上的東西全數震了一震。周德才同樣唬得顫了一下，不敢開口。
思慮半晌，周德才眼珠子一轉，期期艾艾道：“皇上，興許這地方奏折早就報上來過，隻是……隻是被某些人刻意壓下了呢？”
凰肆一頓，一雙銳利眸子釘在周德才身上。周德才悚然一驚，立即跪下道：“皇上恕罪，是奴才多嘴失言，奴才不該妄論朝政，求皇上恕罪。”
“起來！”凰肆並沒有怪罪周德才，相反讓他起身，自己眯起眸子思索，隨即冷笑道，“事情還真有可能如你所言，否則這折子怎麼不偏不倚，非得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朕的禦案上呢。”
周德才顫顫巍巍起身，撩起袖子擦了一頭冷汗。但看見凰肆陷入沉思的模樣，他低下頭微微一笑。
鎮國公府。
光線晦暗的旁室之內，地上跪著一名男子。那男子渾身衣衫粗陋，打扮像是街頭販夫，但當其抬眼覷過來，隻見一雙倒三角眼眸，利光沉斂，分明就不是普通走卒該有的神色。
“鎮國公大人，我家主上已多次示意，不知國公大人態度到底如何，還請給在下一個明確答案，在下也好回去複命。”這人滿目精光，身形硬朗，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水衡暗自打量半晌，右手拇指清抵食指，不停地磋磨。前段時日，龐家家主遞來密函他看了，隨信送來的，還有他當年親自交付給江淮世家長老的玉佩。這是江淮世家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但因為他心存疑慮，所以遲遲不敢回應。
江淮世家曆來行事保守，隻會偏安一隅過富貴日子。是以，他們果真會願意這般，鋌而走險嗎？如果這是誰設下的一個局呢？會是凰肆嗎？這並非不可能，從這些日子以來凰肆在朝堂上的表現，還有甘州那邊傳來的消息，他不得不重新衡量凰肆這個年輕帝王的斤兩。
不能忽視的是，凰肆已經在他不知不覺的時候，漸漸長成一個陰沉詭譎的帝王，並且凰肆深深懂得掩藏，直到如今才終於忍不住慢慢露出爪牙來。凡此總總，他都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