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參見皇上。”姿態仍是那般弱柳之姿，隻不過橘色燈光之下，肌膚越顯潔白如雪，倒多了幾分柔美之意。
凰肆須臾打量了一瞬，便笑著上前扶起她，一道坐到榻上。他接過嚴淑妃手裏的布料，問道：“這便是今日送來的？你瞧著可還滿意，若是不行，那就再讓他們換。”
嚴淑妃欲說還羞地點頭：“臣妾多謝陛下賞賜，這便是今日尚服宮送來的布匹。臣妾看了，覺得很滿意，皇上就莫要再折騰那些奴才了。有了這些如水般的料子，給孩子做衣裳已經足夠了的。”
“嗯，”凰肆點頭，欣慰地笑道，“淑妃你賢淑德茂，當真配得起這個‘淑’字。”
“皇上，臣妾隻是做了臣妾分內之事罷了。”嚴淑妃麵上微紅，一派嬌嗔。如畫的眉眼之間，含著滿滿的春意。
凰肆見了，心中頓時想著，阿言若是如此，會否也有此情狀，於是抬手替她挽了鬢邊的烏發。嚴淑妃一驚之下險些退開，但到底是別開含情煙目，輕咬紅唇不敢言語。
初雲瞧見皇上跟自家主子鴛鴦一般親密無間，心裏眼裏全是喜意。她輕手輕腳出去，打發了外頭準備進來的丫鬟，“這些東西先給我，待會兒再送進去，你們也都下去候著吧，這裏不用伺候了。”
“是。”宮女太監盡皆應諾，隨即魚貫而出，去了外間。
看看外頭的時候，嚴淑妃柔聲問：“皇上，天色已晚，您明日也要上朝，現下可要早些安寢？”
“嗯，淑妃給朕寬衣。”凰肆也略微有些疲累，起身舒展雙臂，容淑妃輕輕將外袍寬下。
“皇上，臣妾先去外頭傳熱水，以供洗漱。”淑妃折好衣裳，溫聲說了一句，凰肆點頭，僅著潔白裏衣坐在榻上。淑妃柔順一笑，就去了外頭傳初雲。
凰肆坐了一會兒，突然從窗外隱隱約約飄來一段琴音，這聲音縹緲清越，曲調格外優美，音律轉折之間，仿似無數憂思愁緒在其中。凰肆側耳細聽，不知不覺間，人已經立在畫窗之下，遙望天邊一輪皎潔彎月。
嚴淑妃從初雲手裏接過銅盆，兩人一道進來，“皇上，臣妾給您洗漱。”
可是一抬眼就見凰肆負手而立，仰頭沉思的模樣。她這一聲喚，竟然沒有喚動凰肆。
嚴淑妃擱下手裏的東西，上前輕輕牽扯凰肆的袍袖，溫聲細語：“皇上，東西已經備好了，可以洗漱了。”
“嗯。”凰肆倏然回神，應一聲轉身坐到榻上，任由嚴淑妃服侍他洗足。
“皇上，請用。”初雲擰了一條溫熱的帕子，雙手遞上，凰肆隨意接來，眼神裏仍舊迷思，“這琴音……可是皇後所奏？”
“回稟皇上，這琴音正是皇後娘娘所奏。沒想到皇後娘娘不僅寬厚仁德，而且還琴藝超絕。皇上您聽，這琴音多好聽啊。”初雲笑靨如花，嘴巴嘰嘰喳喳地說了一串。
凰肆聽了，勾唇一笑，緩緩點頭，“嗯，琴韻倒是極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