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幹脆抱拳道：“那屬下就先謝皇上隆恩。”
凰肆點點頭，轉而與溫如言討論都城之中，那一家待嫁之女正是合適的。溫如言一一笑著列舉出了各個合適的女子，還仔細分析了品性容止。
遲瑞無言地跟在後頭，在無人察覺的時候，仔細打量溫如言的背影身量。鷹隼一般的雙眸微微眯起，心裏漸漸起了疑心。真是越看越熟悉！
那一日藏書樓的刺客，一直是他心口無法解開的死結。就是因為那一次過失，他不僅丟掉了禁衛軍統領的職位，還給凰肆填了許多麻煩，給了鎮國公打壓凰肆的把柄。因此，他心中一直十分自責，以致輕易無法釋懷。
那一夜的刺客，看身形分明就是一位女子。而後宮之中戒備森羅，宮外之人必定無法輕易進來，進來了也當不會如此輕易便消失無蹤，那麼賊人必定是宮內的。而溫如言那一會兒方進宮，她是北辰長公主，雖是以和親名義而來，但兩國交戰數年，誰知道溫如言是否懷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來！
現下再細細看看溫如言的身影，從背後來看，倒真是與那一晚的刺客有些相似。無論是從時間，還是身份來看，溫如言都不得不叫他起疑。
“遲大人，您在看甚麼呢？”突然旁邊傳來一道略微冷淡的聲音，遲瑞轉頭看去，見是溫如言陪侍的丫頭，名喚阿絳的宮女。
遲瑞麵上本就沒甚麼表情，這會兒也不過因為過於陷入沉思，眉頭皺緊，便顯得有些剛硬煞氣。
阿絳的眼睛很大，瞳色較為淺淡，這會兒略微有些防備與不滿的盯著遲瑞，似乎十分不滿遲瑞方才盯著溫如言不錯眼的舉止。
遲瑞慢慢舒展開眉宇，微微點頭：“沒甚麼。”便轉頭，不再看阿絳，同樣也不再盯著溫如言的背影不放。
阿絳看了遲瑞半晌，旋即轉開頭去。周德才分明看見了阿絳與遲瑞的你來我往，不過他甚麼也未說，隻是深深看了阿絳一眼，再對遲瑞微微搖頭。
遲瑞蹙眉不解，但周德才已經轉過頭去不再理會。
這時，前頭的凰肆與溫如言突然駐足，三人正覺得奇怪，就聽一聲嬌柔的聲音道：“臣女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
原來是水玲瓏！
周德才心裏一個咯噔，便暗道不好！怎麼偏要在這個時候碰上水姑娘，皇上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好臉色，這會兒估計又要心下不爽利了！
果然，凰肆的聲音從輕鬆愉悅轉為了冷淡疏離：“水姑娘，平身。”
水玲瓏今日穿了一身天青色繡祥雲間裙，滿頭烏發斜斜在一側梳了一個圓髻，隻簪著一朵同色珠花，其餘一概素淨，額前幾縷碎發搭下，更是襯得水玲瓏美目含情，水光瀲灩。
溫如言打眼瞧了水玲瓏的打扮，不得不在心裏讚賞，好一個水一樣的明豔美人。
在她打量水玲瓏的時候，水玲瓏抬眼也瞧了凰肆和溫如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與積分隱晦的驚豔：“今早臣女就見天色舒朗，院子裏黃鸝啼鳴，便深覺今日有好事要發生。果然臣女移出來走動，便遇見了皇上和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