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瓏譏諷一笑,做出了最後決斷。
那宮女緩緩起身,彎腰道:“既然如此,那奴婢先行告退。”說罷便出了聽雨軒。
水玲瓏轉身,對煙兒吩咐道:“你立刻去查查,那宮女的身份來曆,做的隱秘點兒。”
煙兒會意,點頭:“是,奴婢這就去。”說罷轉身尾隨那宮女而去,不多時候,煙兒回來道,“小姐,奴婢跟著那宮女走到禦花園,就失去了她的蹤跡。請小姐恕罪。”
“罷了!”水玲瓏擺擺手,憑著煙兒和她自己的一己之力,在這後宮之中根本就毫無根基可言,要這樣調查一個人,恐怕也是不容易的,特別是在對方似乎勢力龐大的時候,“你先下去吧!”
“小姐,我們要先告知老爺一聲嗎?”煙兒告退之前,小心翼翼地問。
水玲瓏思慮片刻,搖頭拒絕:“先不要跟爹稟告,等我先查查再說。若是對方朕能夠助我登上後位,那善加利用一下,也未嚐不可。”
“是,那奴婢先行告退了。”煙兒退出內堂,徒留水玲瓏一人坐在畫窗之下,一手托腮陷入沉思。
她了解自己的親爹鎮國公,現在這個當口,恐怕滿心滿眼都是前朝爭鬥,哪裏還有心力關心後宮的事宜。再說對方才剛露出一個麵,甚麼都不清楚之前就告知鎮國公,不僅查不出甚麼,反倒會打草驚蛇。
既然是對方主動來尋求合作的,必定是有所求。先看看情形再說,再不濟最後再告訴鎮國公也不遲。不論怎麼說,對方似乎都不想要溫如言坐穩皇位,這與她的目的不謀而合。水玲瓏緩緩勾唇,漾出一個純美溫然的笑,心道溫如言啊溫如言,到底是你得罪了多少人,才會這般呢?
再說回溫如言這邊,馬車在宮城之外與鬧市接口的地方停下。凰肆先從馬車上出來,無數來往行人便親不自禁注目起來,待凰肆轉身伸手,從馬車上牽下一名著白衣的清麗女子,所有人更是呼吸一窒,連路都走不動了。
原本正是紛鬧的街口,竟是奇異的又瞬時間的靜謐。
那女子是這般淡然絕塵,儀容清貴,唯有那天上的神女,才會有如此之姿容。
溫如言借由凰肆的手下的馬車來,方站定便覺出四麵八方偷過來的視線,抬頭一看,見滿眼都是束冠儒服的青年才俊。此刻他們各個手拿折扇,頭戴冠巾,有的似乎原本正圍聚一起,對著一些字畫品評。不過這會兒,這些人全都癡癡看過來,盯著她都不帶錯眼的。
“哼!”凰肆也發覺了,便冷冷一聲哼,麵色不甚好看了。
這麼一聲,頓時猶如平地炸雷一般,將眾人驚醒。知道自己唐突了他人,這些遵循仁義之禮的學子們便倏忽收回自己的視線,麵子薄些的還漲紅了臉。
溫如言有些好笑,又有些惶惑,側頭問凰肆:“皇……方公子,我是否該拿鬥笠遮麵?”她早年在江湖遊曆,總歸帶了些江湖習氣,因此不甚在乎這些,但看凰肆這形容,怕是不悅得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