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的意思是……？”遲瑞抬眼覷他，心中閃過一個想法。
“沒錯！先前犯事的隻有龐家獨子，其餘世家為求自身利益並不敢全力相博。而這一次涉事之人至少又四五人，若都被辦了，他們江淮世家恐怕就要元氣大傷，”凰肆隻見敲擊得越發急促，黑沉的眼眸中，隱有亮光，“所以，江淮那邊勢必會要水衡保他們家族子弟，但是水衡現在自顧不暇，哪裏有工夫管他們。到時候江淮便可發現水衡涼薄，從此心灰意冷，甚至反過來為朕所用。”
遲瑞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便連連點頭讚許。
“所以，遲瑞，你就負責調查江淮那邊的動向，必要的時候，可能要再度來往於江淮與都城兩邊，恐又要辛苦你了！”凰肆正眼看過來，神情滿是期許。
“皇上，屬下去過江淮，毒江淮那邊也算有些了解，是以此事由屬下去辦再合適不過，。且忠君報國乃是屬下之本分，何談勞苦一說。”遲瑞字句鏗鏘，態度十分耿直。
凰肆深感欣慰，起身大力拍拍遲瑞的肩膀，道：“朕有此等良將，當真是朕之幸事，更是南瑞之幸事！”
“皇上過獎了。”遲瑞抱拳低頭，態度頗為謙遜。
“好，好，你去尋昱然，好好交接一下任務罷。”凰肆直接下達了指令，遲瑞不敢有違，點頭後轉身離去。
他一眼尋到了新的大內侍衛統領李昱然，這一職位他當了近十年，自然了解凰肆有多麼重視。現下讓給李昱然來管，便可知李昱然必是凰肆極為信任之人。既然同事一主，便都是自己人。
遲瑞不喜文人那彎彎繞的一套，因此與李昱然自見麵便稱兄道弟。索性李昱然為人雖是沉密寡言，但到底是治軍的一把好手。原先他手底下的那些刺頭兒，在李昱然手底下竟是被治理得服服帖帖的，光就這一點，就很叫他看中李昱然。
遲瑞在永定門城樓上找到了李昱然，表明來意後，李昱然立即一板一眼地將任務的情況進展一一說明。遲瑞辦事也十分踏實可靠，了解了基本情況後，兩人一起商討了接下來的打算與行動。
這麼一說，時候便從午後到了晚間。遲瑞問出今晚李昱然不當值，便攔住他的肩膀，將人帶出去酒樓裏喝酒。李昱然無甚表情地換下盔甲，穿上便服，無聲息便遵從了遲瑞的意願。兩名冷麵俊秀武夫，就這麼勾肩搭背地去了都城雲來客棧，叫了一桌菜，配上幾壇好酒，吃吃喝喝起來。
海喝了一碗酒，遲瑞一把擱下大碗，一抹嘴巴就問：“誒，李兄。你覺著皇後娘娘怎麼樣？”
李昱然頓了頓，隨即夾起一根菜葉，慢條斯理吃起來，“遲瑞，我等不可妄議主子。”作為一名武夫，他有著與之極不相配的優雅禮儀。
遲瑞光看著他像個小姑娘般喝酒吃飯，就覺得憋屈，在聽他這般回應，就更加憋屈了。“李兄，難道你不覺得皇上待皇後娘娘……太過在意了麼？”他抓耳撓腮半天，才憋出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