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轉頭提醒了張賢妃一句,才緩緩推開門扉。張賢妃走進去,打量了四圍的環境,隻見室內一幕了然,家具就隻那幾件,還破敗的厲害。張賢妃送來的東西沒有地方擱,阿絳指示著全都對到了地上。
“天啊,這樣的地方,怎麼能是人住的!”香雪見了屋裏的景象,蹙眉小生驚呼。張賢妃更是禁不住用袖子掩了掩口鼻,隨即又快速放下來,裝作絲毫不嫌棄的模樣。
“賢妃娘娘,這是凳子,請先坐坐,奴婢這就去尋我們娘娘回來。”阿絳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溫如言自己做的,比較好看的一張凳子出來,請張賢妃坐下。張賢妃順著她的手看向凳子,眼神顯得驚訝又好奇。
香雪暗中拉扯張賢妃的衣袖,張賢妃便立即盈盈一笑,走上去緩緩坐下,嘴裏還道:“阿絳姑娘快些去罷,這裏有香雪伺候著呢。”
阿絳蹲身起來往外走,卻見溫如言已經端著藥簍走過來。還未走到門前,見到阿絳出來,溫如言微微攏緊新月眉問:“阿絳,屋裏是不是來人了?來的是誰?”
說話間,溫如言走到了門口往裏看去,正好看見張賢妃起身,看過來,其餘宮人侍立一旁低垂順目。
“賢妃?”
張賢妃和氣一笑:“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隨即滿屋子太監宮女跪地行禮:“奴婢,奴才,給皇後娘娘請安。”
“都平身吧!”將手裏的藥簍交給阿絳,溫如言走了進去。
“皇後娘娘,這裏簡陋,所以臣妾給您送來了一些東西,還請皇後娘娘莫要嫌棄。”張賢妃豐腴的手指指地上那一堆東西,溫如言看過去,一眼就瞧見了那把琴。
頓時喜上眉梢,幾步走了過去;“你還帶了琴過來?”抱起琴,她小心翼翼地撫摸了一遍,素指纖纖調試了幾下,悠揚沉鬱的音色繞梁不絕,雖是比相思琴不足,但也算一把好琴了。
“臣妾知道皇後娘娘喜愛彈琴,便想著這幽蘿宮必定長日無聊,所以便自作主張,帶了一把來。”見到溫如言歡喜,張賢妃便知自己這一著算是做對了。
好生試了試手,溫如言依依不舍地擱下琴,走到張賢妃身邊,挑了一把椅子坐下。“賢妃,請坐。”賢妃依言坐下,又緩緩站起,“皇後娘娘,這凳子臣妾坐不合適,不若皇後娘娘與臣妾換吧?”
原來張賢妃坐的那一把凳子,乃是這裏頭賣相最佳,位子也最高的。張賢妃一坐下來,立即就比溫如言還高了一頭。溫如言身為皇後,自然要坐最高的位子,張賢妃這一下子坐的就比溫如言高了,實在於理不合啊。
溫如言本想說不用在意這些,特別情況下,一切從簡。可見張賢妃坐立難安的模樣,溫如言還是順從了張賢妃的意願,與她交換,自己坐在了較高的位子上。而張賢妃則顫顫巍巍地坐在了矮凳上,與溫如言說話,還要仰起頭來。
“此處簡陋,賢妃多多包涵。”溫如言見她格外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禁覺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