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賢妃喜極,趕忙盈盈跪地行禮:“臣妾謹遵聖命,定當好好為水姑娘督辦事宜。”自從溫如言被丟進幽蘿宮,這六宮事宜就被凰肆若有若無地丟給她處理。
聖寵恩隆,如是昭昭。張賢妃在這後宮之中,風頭已是無兩。就算秦太後總將水玲瓏弄到皇上跟前湊,皇上無動於衷,也同是毫無用處。
而張賢妃現下所想的,乃是定要風風光光將水玲瓏嫁出去!場麵越是恢弘,便越是誅心,越是好!
“嗯,”凰肆見事情已定,便悠然道,“朕也乏了,這就先告辭了。”說著向太後示意,轉身就往外走,邊走邊說道:“賢妃,同朕一道去園子裏逛逛,今日天光正好,是個好日子。”
張賢妃柔聲慢應:“是。”說罷起身,臨了覷了水玲瓏一眼,隨即姿態嫋娜地跟著走了。
等凰肆一走,秦太後便用眼神示意張嬤嬤。張嬤嬤起身揮手,將室內宮人全數遣出去,隻留鎮國公秦太後和水玲瓏共處一室。
這時,水玲瓏終是忍不住,淚絕於堤:“爹,您一定要幫幫女兒啊!女兒不想嫁給一介禦醫啊!”
從始至終,她傾心之人唯有凰肆一個!其餘人,就算是天王老子,她也是看不上,又何況區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禦醫呢!
秦太後心肝寶貝一般攬住水玲瓏,神情也是苦澀道:“是啊,我們玲瓏怎麼能嫁給禦醫!”
水衡當即勃然大怒,豁然起身,指著她們兩個便罵:“哭哭哭,哭甚麼哭!如今正是緊要關頭,你們幫不上忙倒也罷了,如今還闖下如此禍事來!”說著厲眼掃向秦太後,秦太後略微愧疚,隨即悍然回應道:“分明就是皇上硬要借題發揮,說甚麼蘇禦醫毀了玲瓏的名節,但實際上蘇禦醫隻不過為玲瓏診治,哀家在一旁守著,當真是甚麼私情也沒有的!”
“那玲瓏為何要禦醫診治?”水衡早就知道秦太後做了甚麼,頓時嗆上一句,果然秦太後臉色訕訕,不再強言相辯,轉而擁住水玲瓏哭訴:“哎喲,哀家的玲瓏啊,真是命苦啊,難道你當真要委身於一個禦醫?都是哀家害了你啊……”
被秦太後哭得頭疼,水衡低斥:“好了,別哭了!事情還不到無法轉圜的時候,你們與其隻顧著哭,不若先想想法子,怎麼解決這件事!”
“爹,那我們該怎麼做?”水玲瓏掙脫秦太後,滿眼期冀地看向水衡。
“是啊,到底有何法子?皇上現在諭旨已下,你也已經接了……”可還有甚麼轉圜的餘地呢?
水衡默然不語,走到一邊,拿手指磋磨光潔的下頜,陷入沉思。
現在溫如言已被打入冷宮,後位雖未空出來,但也已經是名存實亡。他好不容易為水玲瓏造出如今情勢,是斷然不能再出這等波折的。秦太後說的很對,凰肆不過是無計可施了,因而在這等事情上緊緊揪住不放。但誰知,他就沒有解決的法子了?
既然凰肆先無情,那就別怪他無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