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後仍是不滿,正要說甚麼,要凰肆再從輕判刑。凰肆當場神情變得陰冷,鎮國公水衡當即下跪拜倒,打斷了秦太後,自己領罰道:“微臣,謝主隆恩!”
他第一次意識到,眼前的年輕帝王再不是曾經那個任人擺布毫無反抗之力的人。思及此,除之心更重。
見狀,秦太後隻得怒目而視,卻也乖乖閉上了嘴巴,不再說甚麼。凰肆冷淡地掃了她一眼,隨即轉向殿下眾人道:“諸位,對今日之事,可還有甚麼不滿意的?都提出來,朕可以考慮考慮!”
這一句話,可說凰肆是咬牙切齒,殿下跪著的人聽罷皆是後脊梁發冷,愣是甚麼也不敢說。就算江淮世家有人不滿,在白長老亮如火炬的眼神逼視下,也是不敢說出一個字了。
場麵頓時陷入無比寂靜,刑部尚書見了,便硬著頭皮走上前來,抱著玉牌稟告道;“皇上,既然春闈一案已破,這春闈一事當如何處理呢?”
凰肆神情稍緩,雷厲風行道:“春闈照舊舉行,今年春闈之試題,便由朕親自編撰。具體事宜,由翰林編修陳梓寒以及胡靜夜兩位大人接手操辦。”
兩位大人跪地,高呼:“微臣遵旨。”
凰肆揮揮手,刑部尚書與兩位大人悄無聲息退下。這時凰肆眼神一掃,發現白長老麵有難色,便挑眉問道:“白長老,可是對朕的決議有甚麼異議,不妨說出來,朕也可聽聽。”
白長老沒有繼續坐著,而是撩起白袍,走到殿前跪下道:“皇上,老朽自知族中子弟不肖,才會卷入這泄題一案之中。隻是求皇上能夠憐憫我族子弟十年寒窗,且懷有一顆經世緯國之心,希望皇上能夠從輕處置他們,並準許他們參加今年的春闈之試。”
凰肆抬手,示意白玉柱將白長老扶起來,語氣身為親厚般說道:“誒,白長老。經此一事,朕已知曉江淮子弟不過無辜受累。況且這一次春闈之案能破,還多虧了幾位助力。單憑這一件,就能叫他們戴罪立功了。再說朕從此事已經看到,你們江淮子弟之中,還真是人才濟濟。這樣的人才,若不選拔出來為國效力,豈不甚為可惜。”
說著,凰肆的眼神與白玉柱的目光對上,白玉柱寵辱不驚,隻態度冷淡地微微點頭示意。凰肆一笑,並不與之計較,而是繼續安撫白長老道:“這次春闈,江淮子弟同樣可以如期參考。白長老,您就放心罷。”
“那就,多謝皇上隆恩了!”白長老激動的渾身顫抖,一雙老眼,淚花閃閃發光。
其餘江淮族人自是喜極,紛紛跪倒山呼:“草民,謝皇上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這其中唯有白家族長麵上並無喜意,而是陰森森地盯著漠然站立的鎮國公不放。
他的長子死在鎮國公手下,這個仇看今日之情勢,隻怕是不能得報!他非是不懂審時度勢之輩,但喪子之痛如此濃烈,他盯著鎮國公這道貌岸然出爾反爾之輩,恨不得是飲其血食其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