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白寧一頓，果真吞下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凰衫嘴角勾勒微冷笑意，語速放緩道：“攝政王大人，別的且不說，我隻問大人一句話。這件事與大人，可有幹係？”
雙目相撞，無形之中幾乎可見火光四射。即便兩人皆是眉清目秀，身姿昂藏，也都是一副帶笑模樣。但這些，都無法衝淡兩人之間越見劍拔弩張的氣氛。
良久，齊白寧倏然朗笑：“公子真是太看得起在下了。隻不過本王若是說，此事與本王無甚幹係，隻怕公子也是不相信的罷。”
明明是問句，語氣分明已是肯定。
凰衫當然不相信，可看了齊白寧片刻，他也朗盛笑道：“既如此，這件事便算誤會解開了。”
一連寒暄幾句，兩人皆是虛與委蛇，麵上帶笑，心底卻藏刀，刀光劍影數回後，兩人皆知無法從對方嘴裏套出甚麼來，便互相告辭離去。
凰衫原路撤馬，經過密林的時候勒馬停僵。早有雲伯領著暗衛從灌叢掩映出，緩緩踱出。
“主子，要不要派人去追蹤。”雲伯蒼老的聲音，仿佛風沙掛過一般粗糙。
“不用！”凰衫冷笑一聲，“現在還不是對付他的時候，在等等。”
他來見齊白寧，本意就非是確定齊白寧的意圖。據他猜測，凰肆所中之毒，***便是齊白寧搞得鬼。所以問與不問，並沒有甚麼意義。他真正想要的，便是當麵敲打一下齊白寧。
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他還是一條地頭龍呢！若要在他的地界上胡作非為，總也要先過他這一關罷。
“主子，那您現下……”雲伯抬起花白的眉毛，從後麵露出精明無雙的眼睛，盯向凰衫，靜候他的示下。
“我要去見幾個老朋友。”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話，被凰衫悠悠長長說出來，偏生透出一股意味深長的感覺。
“主子，一切路上小心。”雲伯無有違逆，迅疾低垂頭顱，與旁的暗衛一道退到一邊，恭送凰衫離去。
次日早朝，霎時間似乎滿朝文武，甚或南瑞天下，全都聽到一則謠言。說的是當今太後，與鎮國公水痕有染，二人狼狽為奸，把持朝政數十年！
本來就對秦太後一家獨大，把控朝政多有不滿的朝臣，一聽聞如此不堪謠言，頓時如被激怒地刺蝟一般，一個個全都要衝上殿前來，當一回刺頭。
若是一個兩個倒還好說，秦太後怎麼也還是製得住。可若是人多了，有的資曆還算很老了，秦太後就不敢怎樣動手。
與此同時，一直以來舉止怪異的凰肆，竟然一反常態。不再凡事都隻一句“太後以為呢？”，而是笑盈盈端坐於龍椅，讓殿中臣子不用顧忌其他，隻管暢所欲言。秦太後幾次欲要發作，都被凰肆不疼不癢地擋回來。
於是到最後，在沒有鎮國公水衡作鎮的朝堂，秦太後再也受不住，一怒而起，轉身拂袖而去！
一路氣勢衝衝回到慈安殿，秦太後怒火中燒大發雷霆，一番打砸後，厲聲叱喝，命令秘密傳召鎮國公水衡前來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