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有些心軟，“明月安心，玲瓏是我們的女兒，我們自然會給她最好的！不過前提是，能夠保得住我們自己，才能再好好為玲瓏籌謀啊！現在皇上被溫如言操縱，毒藥又難得，更主要的是，即便皇上毒解了，我們的計劃隻會更難實施！”
凰肆並不愚蠢，他向來對水玲瓏無意，這一陣子突然恩寵有加，本身就惹得水衡懷疑。水玲瓏是為情所困，才會看不清楚。可水衡並非女子，自然更清楚凰肆的打算。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除去他，一勞永逸？”秦太後因為震驚與遲疑，所以語聲漸漸壓低。
水衡仔細打量了秦太後神情變換，柔聲道：“現在時機已是成熟，此時不辦更待何時！皇上是個怎樣人物，你也看清楚了，隻怕再過幾年，就連你我，也是製不住他了。到那時候，你可想象過我等之下場會如何？”
水衡絕非威嚴聳聽，秦太後畢竟沉浮後宮多年，論看人，也是有點經驗。凰肆人中龍鳳，心思越發縝密深沉，手段亦是越發狠辣果斷。更重要的是，自從溫如言來了南瑞，凰肆對她這個太後，便不如從前尊敬聽話，而是屢次忤逆犯上！
任何一個當權者，都不需要不聽話的走狗！
想及此，秦太後心裏湧起濃烈殺意。但她又馬上想起水玲瓏，頓時有些猶豫了。
“可是，玲瓏自幼便心係皇上……”
“愚蠢！大事麵前，豈論兒女情長！不論那龍椅上坐著的是誰，隻要皇後的位置上坐著的是玲瓏，便已足夠！若依著皇上來，別說將玲瓏扶上後位，恐怕我等連命都保不住！”
“那……那……”秦太後幾番動搖，最終妥協，“……那我們該如何……”
正是初夏的天，空氣中已有暑熱氣息。可水玲瓏立在廊下，渾身冰涼無比。
“水姑娘，我們先回去罷。”宮女宛如氣音一般，在她耳邊呢喃。水玲瓏已不知作何反應。隻能跟著外力移動腳步。
太後和爹爹要殺皇上？為甚麼？
水玲瓏並不癡傻，隻是一時衝擊太大，她一下子便懵傻了。等她逐漸冷靜下來，她便倏然想通了。
她的爹爹，從來就是一個極為崇尚強權之輩。他是如何野心勃勃，從她的出生便知一二。即便身為人女，每每看到水衡殺伐爭鬥，她還是覺得不寒而栗至極。
他從來不僅僅甘於隻當一個鎮國公便罷了！他要的，是整個南瑞江山！從多少年前，他便開始經心籌謀！
秦太後再狠，也隻是女子心腸！她甘於被水衡利用，但水玲瓏不是！她看清楚了水衡的野心，也明白了凰肆擋住了水衡的路，遲早會被除掉！
即便是她這個親生女兒，恐怕擋了他的路，也會被毫不留情地除掉！
隻看水衡分明知曉她心係凰肆，卻執意除掉凰肆便知。任何人在他眼中，即便是血脈親人，也隻不過可堪利用的工具和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