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
溫如言想著近來可有甚麼事情犯在秦太後手裏，左思右想，卻是想不出個所以然。隻好打發了阿絳在宮裏洗漱換衣，讓風音攙著她雖張嬤嬤去了慈安宮。
“張嬤嬤，不知太後此次召本宮前去，所為何事啊？”想了一路，眼看慈安宮就在眼前，溫如言還是忍不住隨口問了一句。
“皇後娘娘，您去了，自然就知道了。”張嬤嬤不卑不亢的，語氣寡淡地說完，便撩開珠簾，請溫如言進去殿內。
下人的姿態，便是主子的姿態。
風音瞧著張嬤嬤那模樣，心裏格外不安地偷偷看了溫如言一眼，恐怕來者不善啊！
溫如言也知來者不善，可受秦太後刁難了這麼些時候，是個人也都該習慣了。所以她隻安然如常，雙手攏在腹前，便步了進去。
入眼便見一殿哀鳴的老嬤嬤，一個個的，都躺在擔架上，後背臀部蓋著白布，上頭血跡斑斑，一看便是受了杖刑的。而這幾人，她倒也認識，不就是方才賞了三十大板的幾個老嬤嬤嗎！
前後不過一個時辰，她們就來太後跟前告狀了！
看清眼前情形，溫如言心下不禁冷笑，一眼掃到那畏首畏尾的芳莫嬤嬤，隻看地對方猛一縮脖子，才收回眼神，淡淡然上前，行禮問安：“臣妾，參見太後，不知太後召臣妾來，所為何事？”
秦太後早就臉色黑沉，神情慍怒了，“皇後不知哀家召你何事？你看看這地上躺著的，皇後敢說自己不識得嗎？”
溫如言眼睫也未抬，心平氣和道：“臣妾是看著有些眼熟，瞧著她們，倒著實很像臣妾方才懲治的幾個濫用私刑，虐待宮人的賤婢！”
一句話，就把秦太後和地上幾個老嬤嬤的臉色說的變了。
秦太後掃了芳莫嬤嬤一眼，氣勢仍舊不減地質問溫如言：“皇後，我們南瑞向來推崇仁德治國，明理治家。這些後宮的老人們，乃是伺候了主子們一輩子的。現在他們老了，無所倚靠，在後宮之中，我們這些當主子的，就要待之寬容一些。可看看你幹的甚麼事，你居然將人責打成這麼一副模樣。這要傳出去，我們南瑞嚴苛待民的名聲豈不傳遍天下！”
真是好一手小事化大！不過責打了幾個刁惡的老奴婢，被秦太後這張嘴這麼一說，立刻便上升到國家大事的等級上去了。
就算心底無比厭煩，溫如言也隻能按捺下去，無甚情緒道：“太後，仁德待人，待的乃是那些遵守本分，忠心為主之人，至於那些心術不正，手段歹毒之輩，確是不在此列！如若臣妾不秉公執法，懲治惡人，隻怕這濫用私刑之歪風，反倒要助長了！”
“太後，奴婢等冤枉啊！”一直瑟瑟縮著的芳莫嬤嬤這時竟然橫插上話來，揚聲就指控溫如言，“奴婢們平日隻管在浣衣局忠於職守，那些婢子們不懂規矩，奴婢們不過依例教導，道皇後娘娘這裏，怎麼反倒成了濫用私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