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絳在一邊瞧著,心裏失落至極。
溫如言倒是沒空理會這些,她頂著鳳冠後服大半日,早就累的不行了。一回到鳳儀宮,便一顆也不停地將身上的重負全數卸下,換上了極為輕便的紗裙。
仿佛從地獄回歸九天,溫如言喟歎如在夢中。吃上一些糕點,便躲進寢室,一睡便睡到了暮色四合。
阿絳來叫醒她的時候,她隻覺頭疼欲裂。
“皇後娘娘,您這是睡過了勁兒,才會頭疼呢。來,喝些糖水兒,過會兒就會好了的。”阿絳見她神情痛楚,便弄了一杯冰糖水來,讓溫如言喝下。
喝下之後,溫如言頭疼的症狀果真減輕不少。
再度睜眼定睛一瞧,就發現麵前圍滿了一圈兒宮娥,每一名宮娥手中,都捧著一件衣裳。一看這陣仗,溫如言便覺額際突突跳疼。
阿絳壞心一笑,指著那些衣裳道:“娘娘,您可得仔細選選,這些都是新作出來的衣裳。您須得挑上一個合乎心意的,也好各宮娘娘自行調配。”
後宮宴飲,各宮妃嬪穿衣,都不許與上位者用同一種顏色的衣裳樣式,以免顯示爭寵的嫌疑。
溫如言是深宮長大,自然知道這些彎彎繞,即便她不覺得這些有甚麼要緊,但勢不可違,隻好隨意點了一件白色繡隱鳳曳地鸞服,“就這一件罷。”
阿絳欣然捧起衣裳,笑容滿麵道:“娘娘真是好眼力,奴婢也覺得這一件衣裳最為適合娘娘呢。”
溫如言無力表示,她隻是穿習慣了白衣,便隨意選了一件罷了。隻不過她氣質高華出塵,湊巧便極為合適銀白色,顯得及高貴,又淨明無穢。穿上之後那舉手投足的風姿,簡直耀人眼睛。
為配上這件鳳服,手巧的宮娥便為溫如言挽了一個簡潔靈動的朝雲髻,鬢邊戴上藤蔓狀銀色發飾,那發飾沿著烏發蔓延,在昏黃燈光照射下,閃爍朦朧微光,更襯得溫故言白皙的膚色,越發如珍珠般潤白發光。遠遠瞧去,還以為來了一位神女,翩然出塵,又貴氣天成。
瞧著鏡中人兒,溫如言微微一笑,素有拈起黛石,兩邊眉尾微微上挑,朱紅菱唇輕染胭脂,眉心墜下一粒水滴狀銀藍頭飾,微微晃動間,便是傾城國色。
阿絳在一旁看著,霎時倒吸一口氣。溫如言聞見,回神微微一笑,便聽內室之中,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公主,奴婢從未見您這般漂亮過。”阿絳傻愣愣地稱讚道。
溫如言樂不可支,遂出言調笑道:“阿絳的意思是,以往本宮都麵目可憎羅?”
阿絳一下子亂了陣腳,慌忙擺手搖頭:“不不不,不是,公主不論甚麼時候,都是最美的。隻是今日一番裝扮,便格外漂亮了。奴婢絕沒有那個意思啊……”
溫如言默然不說話,阿絳以為真的惹她生氣,便更加慌忙解釋。越解釋,溫如言嘴邊弧度越發上鉤。別的宮娥在一旁見了,也漸漸捂唇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