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肆起身，秦太後隻隨意揮揮手，便放任他離去。自個兒則仍舊與凰衫說著話，凰衫給凰肆遞了一個眼神，便自去應付秦太後。凰肆轉身，不知凰衫之後又遞來的，別具深意的一眼。
而水玲瓏如今，卻是心頭小鹿亂撞的。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今日凰肆看她的眼神，對待她的態度，都格外不一般。再想想溫如言已經被廢，還去了冷宮。一國不可一日無君，後宮亦不可一日無後。縱觀整個後宮，也沒有合適的人選。位份最高的就屬張玲豔，但她是個衝動魯莽的性子，這種人，怎可能登上後位。
正自依著回廊冷笑，身後悠遠而近傳來腳步聲。自從與神秘男子交易，她便對身後聲響格外敏感警醒。於是她想也未想，迅猛轉身。
這一舉立刻便將來人唬得怔住了，而水玲瓏也在看清來人俊顏時，愣在原地。
“皇……皇上……”
月色如同攏紗，廊下宮燈遂夜風輕輕搖曳。凰肆於燈光月色下，越發精致俊秀的麵目，便就這樣慢慢揚起一個笑來，霎時便迷亂了水玲瓏的心。
“嗯。”凰肆抬步，翩翩走到水玲瓏身邊，抬臂將手送到水玲瓏臉頰邊。水玲瓏受驚後退，卻忘了身後便是廊柱，“磕咚”一聲就靠在了上頭。
凰肆動作頓住，一雙比寒潭更深邃，比天上星子更明亮的眸子凝視她，輕聲問：“玲瓏，你怕朕？”
這聲音，低沉醇厚，宛若情人之間的呢喃。她隻覺心頭砰砰亂跳，麵上一片火熱，嘴上就更是像被貓叼了舌頭一般，訥訥打結：“不……不是……”
說起來，水玲瓏的確有著傾城之姿，再加上如今這般嬌羞之態，便又添幾分風韻。凰肆眼底神色深沉幾分，喉間便溢出了輕輕笑聲。
聽到這笑，水玲瓏便越發的窘迫了。可若要推開凰肆，她又……很舍不得。凰肆何曾，與她這般親近過呢。
還在胡思亂想間，頰邊一動，原是凰肆輕輕撚起她飛揚烏發，慢慢挽到她耳後。
“皇……皇上……”
凰肆微微側頭，笑容好看得令人失神。而這一幕落在他人眼中，便是如畫一般的景象。
“玲瓏，皇兄可是常常來宮中看望太後？”
水玲瓏癡癡點頭：“對……對……太後經常召王爺進宮，一同說說話。”
“是嗎？”凰肆微微眯緊眸子，湊近幾分道，“玲瓏，你該知道，朕以前那般待你，乃是權宜之計。北辰與南瑞，向來就對峙多年。如今又各國環視，你天資聰穎，定然明白朕的苦衷，對嗎？”
水玲瓏瞪大眼眸，看清凰肆眼中迫不得已神色的時候，簡直就是狂喜入心。凰肆真的不是對她毫無情意的，他對溫如言也不是真心的。她這一聲所求，費盡心機表，不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刻嗎？
見水玲瓏半晌沒有動靜，凰肆黯然收回手，背轉身道：“唉，朕也知道，高處不勝寒。朕的苦心，也不求誰人能懂！隻是朕一心為南瑞社稷，做下那許多叫人心傷的誤解之事。旁人若是不知，也便罷了。但是，唯獨你，朕卻不想……唉，罷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