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在他身邊,可這一世,他們卻將真真正正地站在對立麵了嗎?
一手遮住雙眼,凰肆仰頭哈哈大笑,那笑聲漸漸苦澀無比,幾乎嚇壞了周德才。
“皇……皇上……您這是怎麼了?……”
凰肆黯然搖頭,不發一語。隻是步下高台,去了窗邊,遙望北方一方天宇。
恰巧白鳥騰飛,漸漸躍入北方雲層。
“周德才,你親自去慈安宮一趟。”
“啊?去……去慈安宮?”背後,周德才一張白生麵目皺得緊緊的,凰肆卻仍舊寡淡無情,“去,將鳳印要回來,交到賢妃手上。”
周德才有些踟躕:“皇上,您果真要將鳳印交由賢妃保管麼?”畢竟賢妃再怎樣比之先前懂得進退,總體上,還是差上了一些。若是將鳳印大權交由她手,會否不太妥當呢。
凰肆淡淡,“若不將權利給她,她又怎麼能與太後抗衡。而且鳳印給她,也好過握在太後手中。”
周德才想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便領了命,端著浮沉聖旨,就浩浩蕩蕩去了慈安宮。
凰肆一人獨自立於窗前,看雲彩轉變各樣形狀,雲蒸霞蔚間,飛鳥漸漸化成天際小小一點,隻聽殿中橋悄然低語:“願汝寄相思,翩然雲海間……”
“主上,還有七日路程,便可到達掖都。”蘇羽傲然馬上,恭敬地對溫如言回稟道。溫如言默然點頭,意味莫名地看了他一眼,便側首遙望漸漸遠去的邊城方向。天際雲霞之間,正搖曳一群白鳥。她盯著那些自由自在的生靈,微微怔忪出神。
越靠近北辰,蘇羽待她的態度便越發恭敬有禮。這一點,在翻過邊境,進入北辰境界後,便越發不可收拾起來。溫如言沒有阻止蘇羽這樣,隻是將心底微微的怪異感受壓下,便就這樣默許了。
見溫如言始終一言不發,蘇羽忍不住還是問道:“主上,您在想甚麼?”
“我在想,我們一路跨越南瑞境界,居然一路暢通無阻,無人追殺,會否有些太過順遂了。”
這一直都是溫如言這麼多日以來困惑的地方,她怎麼說,都算是嫁給了凰肆,當了南瑞的皇後。此番逃出南瑞,不可能沒有人來抓她。然而事實卻是,一路走來,沒有任何一個城鎮關鎖城門,大肆通緝。他們二人甚至不用特意易容,隻用普通偽裝,就可混人耳目,暢通無阻來到北辰境內。
這會否太過順利?沒有關鎖城門,那就是上麵根本就不想抓她!
抑或可說,凰肆放任她回了北辰。
不知怎的,她心底漸漸地,升騰起淡淡的失落感,混著心口越發尖銳的劇痛,攪得她呼吸都窒住。
身後蘇羽凝視溫如言,眼神各位意味莫名:“興許,凰肆根本對公主,還是有情的罷。”
猛一回首,溫如言淡淡瞥了他一眼,隨後調轉馬頭,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蘇羽奇怪:“主上,那非是回掖都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