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正是憑借一腔怨恨之意,她才不想這麼容易就死去,費勁千辛萬苦終是挺了過來。隻是命雖然搶了回來,身子卻也不好了。時不時便要頭疼腦熱,一下情急便會喘息不止。
“張玲豔,我現在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可全都拜你所賜!你等著,我鄭玥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她說的這般陰狠,隻把一旁的冰兒看得愁容滿麵,訥訥道,“娘娘,如今我們好不容易回了宮,正是要休養生息的時候。更何況現在嫻貴妃娘娘又已貴為貴妃,您再去得罪於她,會否不太妥當啊?”
“你怕甚麼?”鄭嬪沒好氣地推開冰兒,一雙圓大眸子狠狠瞪著她道,“我鄭玥還能懼了她不成!”
冰兒見激怒了鄭嬪,一下子就又是無可奈何又是驚慌失措:“娘娘恕罪,奴婢非是這個意思,奴婢隻是擔憂娘娘您的身子不好,還是好生待在這宮中療養療養,待好轉些了,再做打算也不遲啊!”
“等,再等那賤人都能飛上枝頭當鳳凰,直接坐上皇後之位了!”
冰兒一陣無奈,軟聲寬慰道:“娘娘,您真是多慮了。隻要太後娘娘還有水姑娘在,這皇後之位,太後又怎麼會輕易讓誰人坐上去呢。”
她可還記得,在隨著鄭嬪被貶出宮之前,這後宮之中乃是秦太後獨掌大權。就是皇上本人,也多受牽製。這麼多年過去,也沒瞧見誰當上了皇後。
而她更是記得,一年以前,宮中夜宴的時候,那水姑娘含情脈脈望向皇上的神情。女子懷春,如此爛漫心思又怎能輕易掩蓋的了。她隻於無意之中輕輕一瞥,便盡皆明了了。
秦太後與水姑娘關係親厚得不同尋常,恐怕除了水玲瓏,秦太後也不會叫別的人去當皇後之位了。
鄭嬪聽了,慢慢冷靜下來:“對,你說的不錯!就算張玲豔一時得寵,不是還有太後娘娘在麼!太後可是向來都與皇上麵和心不合的,現在皇上更是下旨要回了鳳印,隻怕太後現在都氣得……”
“太後諭旨到!”突然,從殿外傳來一聲唱和,不欺然打斷了鄭嬪的話。
太後來諭旨了?難道是……
主仆二人互相對視一眼,眼中都閃爍猜測神色。
“鄭嬪娘娘,請接諭旨。”來宣旨的乃是慈安宮的掌事太監陸公公,陸公公一來,隻笑眯眯地將手中諭旨交出,並不宣告出來。
鄭嬪雖是奇怪,但也沒不敢說甚麼,乖乖地雙手高舉過頭,接下了諭旨。打開來,粗粗一看,她不禁大喜過望:“陸公公,這是……這是……”
陸公公笑盈盈點頭,尖細嗓子輕柔道:“正是呐,鄭嬪娘娘,哦不對,現在該是鄭妃娘娘了,咱們太後娘娘十分憐恤您在宮外吃了苦,所以特意擢升了您的品級。隻望鄭妃娘娘您往後多費心心思伺候皇上,能夠好好抓住機會啊!”
陸公公稍顯圓潤的身子,微微向前彎折,一雙滴溜溜綠豆眼瞧著鄭妃,說的一派意味深長。鄭妃勾唇一笑,按下心中激越,收好手中諭旨,向陸公公回以一個深沉眼神,說了一句風馬牛不及的哈,“陸公公請放心,本宮甘願為太後娘娘鞍前馬後,以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