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後殷切道,“衫兒啊,哀家知曉吳國公在此事上有錯在先,但你可不可以看在哀家的麵子上,通融通融呢?畢竟哀家,可隻這一個表親啊!”
凰衫雙眸直直凝視秦太後,眼底之中無甚情愫。他慢慢搖頭,並將手從秦太後掌中抽出,麵上露出為難神情道:“母後,這件事,請恕微臣不能聽從!其一,兒臣受命於皇上,定然不能辜負皇上期望,定當查明此事。其次,北三省官員私吞賑災銀兩,以致餓殍遍地,民怨沸騰。若兒臣不能將這些朝廷蛀蟲繩之以法,又能有和顏麵,麵見天下父老。”
秦太後臉色立刻陰沉下來,她狠狠瞪著凰衫,眼神簡直幽冷猶如怨鬼。
“北三省私吞賑災銀兩之事,本就是當地官員與欽差刺史勾結所為,與吳國公府,又有何幹係?”
眼見秦太後申請巨變,凰衫也仍舊麵不改色。
“母後,此時已經漸漸指向吳國公。有官員已經招供,乃是吳國公背後指使。事到如今,兒臣也不能再做甚麼了。”
“招供?難道不是刻意誣陷嗎?須知道,若膽敢誣陷皇親國戚,那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秦太後眼神越發陰冷,幾乎是咬著牙將話說出來。
凰衫隻低頭道:“母後,兒臣隻能秉公處理,若真是誣陷,兒臣定會調查清楚,以還吳國公清白!母後,兒臣想起來還有要事未辦,這就先告辭回去了。”
說罷起身往下走,突然身後想起肉掌狠狠拍擊木頭的頓響。秦太後顯得有些怒不可遏:“站住!”
凰衫果真站住,但是立在殿中,並沒有回過頭來。
秦太後起身站著,緩緩聲氣道:“衫兒,就算是哀家求你,你也不肯放過吳國公嗎?”
凰衫轉過身來,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直視秦太後道:“母後,恕兒臣不能從命!”說罷霍然起身,毅然決然離去。
任憑秦太後在身後幾經喝駡,都不曾駐足停下。
“逆子!逆子!真是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啊!”秦太後氣得渾身直打顫,胸口更是劇烈起伏,她隻覺一陣頭暈眼花,晃晃悠悠地被搶上前來的默默們扶住坐下順氣兒。
“太後娘娘,您且息怒啊!氣壞了身子,可怎麼好啊!”
秦太後粗粗喘了半晌,才睜開眼睛,猶自怨恨地盯著殿門口,陰狠道:“枉費哀家一心想要抬舉他,不想卻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你們看看,快看看啊!這還沒成事兒呢,就敢與哀家對著幹了!跟皇上比起來,他還不如皇上一根手指頭呢!”
聞言,兩位嬤嬤無奈地對視一眼。兩人都不敢提醒秦太後,這麼多年以來,王爺受過多少磋磨。真正受到抬舉,不也隻這一兩個月的時候?
多虧了王爺仁厚,才沒有與太後形同陌路,至少明麵而上的孝順躬親還是坐到了。但若要人打從心眼兒裏信任仰賴,恐怕也是過分要求了的。
不多時候,身在宣室殿之中的凰肆,已將慈安殿中發生的事情,以及所有人說的每一個字盡皆聽到耳中。
“皇兄果真這般說了?”凰肆一手擱在膝上,一手撫摩下頜,神情頗為玩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