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二人,一派溫情再會,看得旁的大臣們各個唏噓不已。他們自然知曉,夏太傅乃是長公主殿下與攝政王昔時恩師。也因為這一層因由,夏大人才會成為朝中唯一反對攝政王當政,卻還沒被打壓絞殺之人。
“皇上,公主殿下,還有恩師大人,時候不早,不若先移步軍帳再細細敘舊罷?”齊白寧反身過來,麵上一派溫文儒雅,似乎絲毫不將方才溫如言給他的難堪放在心上。
溫濟清好整以暇地瞧了齊白寧一眼,笑嘻嘻道:“是啊,皇長姐,你一路舟車勞頓,定然辛苦。不若先回帳修整,別的往後再說?”
溫如言點頭,溫溫一笑:“好,甚好,一切聽憑皇上安排。”
聽到這句話,文清帝年輕的麵龐立刻容光煥發,他極為高興地揮袖:“好,皇長姐這就請吧。”
溫濟清親自打頭將溫如言送回了王帳,此處乃是營地之中第二大的營帳,但是卻不知為何,並沒有溫濟清的王帳相鄰,反倒是與齊白寧的王帳挨著的。
“皇長姐,這裏便是朕為您準備的臨時落腳的營帳,你稍事歇息,待會兒夜宴之時,朕再派人來相請,如何?”溫濟清拿手一指,對著溫如言笑盈盈道。
正是少年時候,在溫如言眼前,言止總也透出一點點稚嫩之氣。
但溫如言卻覺更加親切了些,隻抿著嘴角笑笑,點頭柔聲應道:“嗯,那本宮恭送皇上。”
溫濟清笑嘻嘻地“誒”了一聲,轉身便走了。與身後齊白寧擦肩而過之時,還別俱一味地擠擠眼睛,隨後便大踏步走遠。
送走溫濟清,溫如言直接撩開帳簾準備進去。奈何齊白寧卻似乎不肯放過她,隻聽他柔聲呼喚:“如言,你就不肯再看我一眼麼?”
陡然聽見這聲問,她隻覺胸口勃發一股譏諷笑意。她當然不願再看他,所以她隻是站在原地背對著他,不出聲也不回頭。
氣氛有一瞬靜謐,直到蘇羽榻前一步,虛虛下拜道:“攝政王請見諒,長公主殿下一路辛苦,正是要修整的時候,有何事請往後再說罷。”
話音方落,溫如言便不等齊白寧回應,徑自走進了王帳。
“如言……”眼睜睜看著帳簾落下,完全隔開了那道素白倩影,齊白寧定定站在原地,良久不曾動彈。
一旁的將軍蹙眉,壓低聲音道:“王爺,再站在此處恐怕不妥,我等還是先回去罷。”
畢竟雙眸再睜開,齊白寧長長吐出一氣,轉身淡道:“走,先回去,叫馬德清立刻來見!”
然而還不等人去傳召,那馬德清早就乖乖等在了齊白寧的賬外。
眼見齊白寧回來,馬德清立刻單膝跪地:“王爺,屬下給王爺請安。”
長長盯了馬德清一眼,齊白寧一言未發徑自走進賬內。馬德清不敢怠慢,咬牙起身乖乖尾隨進去。
一到賬內,齊白寧撩起白袍端坐,一手接過將軍奉來的熱茶,慢慢悠悠抿了一口。
整個寬敞帳篷之中,除了杯盞刮擦出的清脆聲響,就臉呼吸聲都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