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檸溪宮,掌事宮女聞訊走出,在看見安靈素的時候明顯臉色大變。安靈素冷冷一笑,掃了內務府總管一眼,道:“不用顧忌本宮,先宣旨才是要緊。”
內務府總管一個機靈,立刻問檸溪宮的夕照姑姑打個千兒道:“夕照姑姑,臻妃娘娘何在,皇上有賞,還請娘娘出來領賞。”
“這……”夕照用餘光瞥了兀自低頭看手指尖的安貴妃娘娘一眼,不甚安寧地道,“娘娘昨夜發燒,到這會兒才睡去。且娘娘身上多是傷勢,恐怕也不好起身接旨。”
內務府總管立刻打蛇隨棍上,笑容滿麵道:“無妨,無妨,那就任臻妃娘娘臥在榻上,由本總管念了聖旨和賞單便罷,如何?”
夕照姑姑點頭笑笑:“這樣甚好,公公,還有安貴妃娘娘,請隨奴婢來。”
“聖旨到,臻妃娘娘接旨。”
被夕照弄醒的臻妃卻不理會主管大人,反倒是惡狠狠瞪著一旁站這的安貴妃。雙手狠狠揪著床單,用力到指節泛白。
夕照心頭驚惶,趕緊彎下腰別了別被角,低聲道:“娘娘,還請忍耐,現在還不是時候。”
臻美人便轉過頭,默然不語。
“本宮,接旨。”
內務府總管吐出老長一口氣,連頭上的汗都來不及擦擦,趕緊的掏出聖旨還有禮單,一個勁兒地念著。
好容易念完,將聖旨幾乎丟到夕照姑姑懷中,他腳底抹油地一溜煙兒告退了。
剩下的宮人們擱下手裏各樣賞賜,同時走了個幹淨。
室內轉眼變得空曠安靜,更顯得兩方人之間,氣氛越發凝滯。
“嗬,臻妹妹,身上可還好?哦,對了,還有節哀順變!”安靈素尤為惡毒地先行開口打破沉寂,隻是那語氣之中,並沒有一絲一毫的真心實意。
臻妃立刻便勃然變色,狠狠轉過頭,怨毒地瞪著安靈素,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你……你……是你害死了本宮的妹妹……”
安靈素做出十分吃驚的模樣,用巾帕半掩住紅唇道:“哎呀,臻妹妹你這話是甚麼意思,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啊,害死琛美人的,可是那些下手不知輕重的奴才們,與本宮,又有和幹係!”
看到安靈素如此做作模樣,臻妃氣得胸口起起伏伏,隻覺目眥欲裂:“你……你……無恥!”
安靈素立刻拉長了臉,語氣也不好聽起來:“這話,本宮就不愛聽了!臻妹妹,你居然敢以下犯上,出言辱罵本宮。即便你現在位份已是妃位,也不能如此目中無人罷!來啊,給本宮掌嘴!”
說著,便拈起青蔥手指,慢慢悠悠地去瞧上頭的花汁成色,一派輕描淡寫的模樣。
而其餘人則是震驚當場,半天也無人動一下。索性還是臻妃最先回過神來,她氣得渾身打鬥,伸出手指直指安靈素:“你……你欺人太甚!……”
夕照姑姑一下子跪倒在地,哀哀求請:“貴妃娘娘息怒啊,貴妃娘娘,我家娘娘身上已是重傷,正是要療養的時候,是千萬打不得的啊。求貴妃娘娘您息怒,就放過我家娘娘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