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能說正題了嗎？”摩思很有禮貌地問道。
楊洛恢複了輕鬆神情，漫不經心地道：“最好有點建設性，否則我可以隨時中斷這次談話。”
“你不會的。”摩思微笑道，“除非你不想把烏苗教在江平幫中的內奸給清除掉。”
楊洛心內一震。
這家夥給出的籌碼確實相當誘人。
摩思細察他神情，訝道：“看樣子你已經知道有內奸了，否則怎麼還能保持這麼鎮定？”
楊洛回過神來，聳聳肩：“或者我知道，或者我不知道，誰知道呢？不過你的話已經勾起了我談話的興趣，繼續說吧。”
摩思多看他幾眼，才鬆了口氣：“幸好你該沒找到內奸究竟是誰，否則後麵的話也不用說了。”
楊洛皺眉道：“這就是你的正題？”心裏卻暗懍。這家夥的觀察力非常之強，竟從他神情變化得出這麼多結論。
“正題是，我手上有烏苗教安插在江平幫內部的內奸資料，隻交換一個東西，”摩思慢條斯理地道，“江平幫和我們建立友好合作關係。”
楊洛盯著他的眼睛沒說話。
摩思半點事沒有地回視他，臉上微笑始終未變。
過了足有半分鍾，楊洛才開口：“我很好奇，為什麼烏苗教和所謂的‘你們’，都希望和我們這樣一個規模非常一般的小幫會結交？”
摩思像早料到他要這麼問般，欣然道：“這一點我可以向你解釋。首先你要對西、南部的形勢有所了解，以江城市為起點，向西向南的範圍內，因為經濟發展緩慢的緣故，過往的黑道勢力非常薄弱，不少小城市甚至屬於空白區。”
楊洛除了在宋研那裏和解暉那裏聽過一點分析外，對整個形勢了解非常之淺。過去他執行任務，在國內的比例隻占２０不到，對國外黑幫形勢反而比國內要清楚。這時聽到摩思大有分析到底的意思，他心裏一動，說道：“從這個角度開講，摩思兄你的目標不小啊。”
摩思笑了笑，沒對此多做解釋，繼續道：“在信息並不十分發達的過去，這種空白形勢可以持續，但是人心總是不足的。現在全國性的網絡、道路覆蓋，使得所有城市基本上再沒盲點，情況就不同了。像烏苗教所在的西陲，過去發展非常落後，但是這幾年進步起來後，烏苗教發現在它的周圍，有不少地方屬於可發展的空間，於是著力在拓展勢力上。當然，我們也是這樣。”
楊洛明知故問地道：“你們到底是誰？又在哪兒？”
“我的老大你可能聽過，大名沙雪。”摩思並不隱瞞，“在南陰，她是唯一能話事的大姐頭。”
楊洛暗忖你真的是夠誠心的，這麼有問必答，今天想不做個好交易都不行了。表麵上他露出詫異神色，道：“你居然是從南陰來的！”
“見笑了。繼續前麵的話題。”摩思微笑道，“你該知道，南陰和西陲是距離最近的，因為這個緣故，在向周邊發展的過程中，我們和烏苗教發生了利益衝突。”
“然後呢？”楊洛好奇地問道。
“那之後，雙方始終僵持。為了打破這種狀況，烏苗教最先采取行動，聯合南陰市東南麵的湘文市黑道大哥厲鋒，多次采取強攻的方式，試圖暴力搶奪南陰地盤。”摩思慢慢述說，說得條理分明。
楊洛留意他的用詞和說明方式，暗感這人並不像是個簡單的殺手或者黑道中人。道上三教九流混雜，但多是文化修養較低的人物，很少有像摩思這樣談吐之人。
“如果說實力，烏苗教和厲鋒的人確實比我們要強，但是這兩方一個是來自邊境的蠻夷之輩，一個是隻懂打殺的莽撞之徒，還以為這什麼年代，憑硬拚就能搶到地盤，真是太天真了。”摩思說著說著，臉上笑容已透出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