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市武術隊,楊洛找遍了訓練室和教練辦公室、休息室,都沒能找到曾麗,隻好給她打電話。
“你在哪?”楊洛劈頭就問。
“我……我不知道……”曾麗像失神一樣喃喃說了一句,頓了一下,才道,“我……我在廁所……”
楊洛一時愕然,隨即明白過來。
她一定是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脆弱麵,所以才躲到廁所去哭泣。
“哪裏的廁所?”楊洛冷靜地問道。
半分鍾後,楊洛到了訓練室的女廁所門外,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啊!流氓!滾出去!”洗手台前一個正整理內衣的中年女人看到一個男的進來,登時驚叫出聲,抬手就是一記長拳攻過去。
楊洛輕鬆地側身避過,冷冷道:“等你年輕二十年,再來罵我流氓吧!出去!”手一探,推在了那穿著教練服的中年女人左肩後。後者驚呼中飛快地向前跌走,幾步就跨出了廁所門。
“曾麗?”楊洛再不理她,轉頭輕喚。
其中一個隔間的門緩緩被拉開,露出滿臉淚水的曾麗。
“楊洛……”曾麗哽咽道。
楊洛深知這時候一個脆弱的女孩需要什麼,一個箭步踏前,輕輕攬她入懷,緊緊擁住,柔聲道:“大聲哭出來吧,我會一直聽著的。”
這句話像觸動了曾麗最後撐著的一根神經,她“哇”地一聲,大哭出來,淚水瞬間浸透了楊洛身處的T恤。
門外的那中年女教練已經提著一根兒臂粗的棍子進來,看到這情景,她一怔停步。過了幾秒鍾,她悄悄退出了廁所,順手把旁邊“正在維修”的警示牌放在了門外,拉上了廁所門。
一時間哭聲盈空,在整個女廁所裏來回穿梭。
楊洛心裏微微鬆了口氣。
這句話是他過來的這段路上再三參考記憶裏極少數的言情片,總結出來的台詞,現在看來,真的起了作用。
一般來說,心靈處於崩潰邊緣的人最需要的就是把壓力完全釋放出去,現在這種失常的痛哭,正是曾麗發泄的一種方式。
足足哭了十來分鍾,曾麗的哭聲才低了下去。
楊洛輕輕拍著她後背,為她混亂的呼吸舒導氣息,也不說話。這時候“做”顯然比“說”要合適得多,尤其是他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比較好。
一個念頭忽然飄起。
她好像沒穿內衣,背上完全摸不到內衣的痕跡。
下一刻他趕緊斂回心神,這個時候瞎想顯然不合時宜。
又小聲哭泣了七八分鍾,曾麗的哭聲終於停住了。她無力地抱著楊洛的腰,臉蛋緊緊貼在他胸前,雙肩輕輕抽動。
楊洛感覺時機已到,低頭柔聲道:“不要怕,你哥雖然出了事,但是你爸還在,而且還有我也會陪著你。”
曾麗明顯地顫了一下,仰起螓首,慘然道:“可是我哥……我哥……”說著又嗚咽起來。
楊洛抬手輕拭她臉頰上的淚痕,輕聲道:“他這麼疼你,要是泉下有知,看到你哭成這樣子,他肯定會傷心的。來,別哭了,我陪你去醫院吧。”
曾麗漸漸抑住了哭泣,忽然推開楊洛,抬手拿袖子擦掉淚痕,說道:“如果我是我哥,一定不會願意我現在去看他,因為他不想我傷心。你能陪我去個地方嗎?”
楊洛被的想法搞得一愣,道:“去哪?”
十來分鍾後,兩人在澄原的市中心下了車,站在本市最高的建築商業中心大廈麵前。曾麗已經把臉上的淚水擦了個幹淨,隻剩下微腫的眼眶能證明她曾經哭過。一下車,她就拉著楊洛往大夏裏走,也不說話,神情平靜得讓人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