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明顯地靜了一下。
過了片刻，封塵才道：“我確認一下，你是想一個人進去？”
“隻能我一個人進去。”楊洛道，“而且我希望你能盡快讓我進去，越晚造成的後果越嚴重！”
封塵何嚐不明白這一點。現在北街內各商家都還在自己店內，萬一劉能讓手下展開破壞活動，恐怕這些無辜的人死活會很慘重。在極端情緒之下，暴力事件最易演變成血腥事件，隻有盡快讓北街內的黑社會散去，才能解決問題。
但楊洛竟主動要求一個人進去解決這問題，本來對他非常不滿的封塵也不禁心裏微震。
現在可是連警方也不敢隨便闖進去！這要什麼樣的膽量，才敢做出這樣的決定？
“再等二十分鍾，軍方支援就會到達，還是多等等吧。”堅強的封塵也不禁有點無力地說出這句話。
“絕對不能等他們來了再動手！到時就是真正的大規模衝突，無辜者傷亡更加嚴重。”楊洛沉聲道，“讓我進去，我要設法讓劉能自己散去他這些手下。”
封塵半晌不語，過了一會兒，他才道：“你到北大街東街口位置來，這邊是我們總局的兄弟在守著。”
楊洛立刻心領神會，掛了電話，往街口而去。
如果有選擇，現在他絕對不想衝進去。劉能會糾集這麼多人來北街，已經證明他為了劉泰可以不顧一切，其中就包括把楊洛給殺掉或者抓起來。他現在進去，就等於羊入虎口——再怎麼自信，他也不至於相信憑自己雙拳能敵過上千人！
可是基於兩個原因，他是非去不可。
首先北街是他的地盤。這時代要做一方老大，已經不隻是喊打喊殺那麼簡單，同時要經營好勢力範圍內的普通情況。整條北街都在向他楊洛繳納保護費，但真有事的時候他卻縮頭藏尾，這會給他帶來巨大的信譽損害。除非他不混黑了，否則這必將成為他“黑道生涯”的一個大汙點。
其次，他本能地不願意傷及無辜。在多年的任務執行中，他已經習慣了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但盡管如此，他仍然沒辦法坐看自己原因造成的無辜傷害。
從這個角度來說，他的鍛煉仍然不夠，但他無悔。
有時候總要犧牲一點，為了自己的原則。
楊洛心中苦笑，動作卻絲毫不慢，很快到了街口上。封塵已經警戒線內等著，見他到來，立刻迎上前，帶著他回到警戒線內，向北街內走去。
沿途的警察也不是第一次見楊洛了，無不肅然起敬。雖說都知道現在的情況是黑道內爭，但剛才封塵簡單說了他為救無辜者才甘願進入的情況，人人都難免心中敬佩。更有人捫心自問，如果是換了自己，敢不敢像他一樣進去？而得到的答案令自問者無不慚愧。
“要不要武器？”封塵邊走邊低聲問。
“難道你還敢把佩槍給我？”楊洛好笑地道。這些公安的佩槍就算打多了一顆子彈，都得寫報告說明去向，更別說直接給人用了，被人知道的話，封塵就算在總局的資曆再老，再有局長護著，也肯定會受罰。
“緊急情況，你都能犧牲這麼多，我做點犧牲又有什麼？”封塵嚴肅地道。
“得了，我不用武器，有那個跟沒那個毫無區別。”楊洛趕緊拒絕。本來實情如此，子彈非常有限，還沒他的鋼針有用。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過了由警車搭成的防護牆，停了下來。
一眼望過去，不到三十米外就有幾十個混子正對著這邊的警察瞪眼。更遠處，是成群結對的、數量更多的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