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嘯的神馬陣得到唐玄宗的大力讚揚,要在全大唐的軍中推廣。安祿山有些後悔,後悔不該向皇上吹噓這神馬陣、更不該吹噓楊嘯。這回倒好,自己費心費力培養的人才、推出的獨家戰法,還得借給別的軍中到處推廣傳授。
很多軍隊紛紛來向安祿山借用“神馬將軍”,有的是為了貫徹落實皇上的旨意,有的是真心想在自己的軍中推廣騎兵作戰,還有的是故意來找安祿山攪局。不同目的、不同動機,但眾多大軍中的主要首腦一股腦地都來找安祿山借人,還真把他搞得應接不暇。
怎麼辦?找楊嘯本人商量商量吧。
楊心怡可不想出這種風頭。她有自己的原則,那就是一切圍繞複仇計劃。無論是擺馬陣,還是學劍術以及討好安氏父子,都是為了最終的複仇做鋪墊和準備。她要爭取每分每秒,最高效地籌備自己的計劃。她的時間多麼寶貴,哪裏有閑工夫去幫別的軍隊做什麼指導?
“大帥,我隻想踏踏實實地幹好本職工作。您也知道,女孩子的青春短暫,我充其量也就這麼一兩年的時間留在軍中,然後就得嫁人。再說,婆家那邊也幾次來信催我回去完婚,我完全是想多為咱們軍中做些貢獻,方不辜負您和姨母對我的關心照顧。所以,還請您幫我,向其他軍的首領大人們婉言拒絕吧。”她一副真誠的模樣對安祿山說。
她可不想把自己搞得家喻戶曉的,現在是夾著尾巴做人的時候,知道她、認識她的人越少越好,她還要將來低調地回到李延寵身邊呢,到時候也不讓人們知道她是大唐公主重生,隻和延寵做一對平凡夫妻,過老百姓的日子。
“楊嘯啊,有些事,你可能不懂。軍中、朝中,同僚之間,不像你我說話可以這麼隨意。本帥比你更不希望去幫他們,但這是皇上的旨意,沒人可以違抗。如今之計,隻能是迂回應付,卻不可婉言拒絕啊。”安祿山為難地說。
“是啊,大帥,我年輕,又是女流,不懂官場上的事。您這麼說我明白了一些,的確不能明著拒絕人家。那,依您說,怎麼樣才能迂回應付呢?”楊心怡謙虛地問道。她心裏似乎有了個初步的想法,但隻是突然的靈感,還沒形成思路。
“喔,讓本帥想想啊。這事,得罪哪一方都不好。你可能不知道,我安軍在大唐的軍隊裏,隻有皇上重視,很多勢力小人隻看重出身,看不起我們胡人底細的軍隊,都憋著勁兒地找茬讓本帥難堪。所以啊,這件事,一旦處理不好,被那些心懷鬼胎的家夥抓住小辮子,我就不好辦了,對你也不好。不如,你先陪緒兒去巡視一下城防,我這邊就說你早有軍務,待回來再做安排。”安祿山思索著說。
“是,楊嘯全聽大帥吩咐。”還好,安祿山沒有打發她去任何一個來請她的別的軍中,她現在恨不得不出門,就算必須要出門,都想用塊頭巾把臉包裹嚴實了,她最怕走到哪兒被人認出來,再指指點點地說:“那女人就是‘神馬將軍’……”
安排她和安慶緒出去也好,因為安慶緒名為上司,實際缺乏主見,基本上都是聽她的。隻要離開安祿山,她就算是自由了,她就有辦法把剛才初步的想法考慮好了,付諸行動。
楊嘯和安慶緒離開長安了,去沿海邊地查看城防。
“樂樂,想不到,父親還能良心發現,又準你和我一起出來了。真希望這次任務時間能長些,我們在一起多待些時間,這樣的機會多麼難得!”安慶緒開心極了,一路上都咧著嘴笑,仿佛不是出去執行任務、不是去遙遠艱苦的邊疆,而是帶著心愛的女孩出去旅遊似的。
楊心怡有個初步的想法,現在馬陣是擺得越來越純熟了,但是武功卻沒有一點長進。所謂的武功高強,無非就是當初在路上高適教她的那些花拳繡腿罷了,全是應急、蒙人的把戲。現在作為“將軍”行走前線,這樣的“偽武功”,隨時都可能讓自己喪命。
她是想學武功,學些真正可以支撐她上戰場的本領。曾經她向高適隻學了些“表麵文章”,一方麵是時間緊,來不及深入學;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心裏沒想仔細學,因為她根本沒想到報仇會這麼複雜,需要拖這麼長時間,還要在軍中煞有介事地“奮鬥”下去,而且離開軍隊的日子遙遙無期。
她是之前把問題想得過於簡單了。她本以為,用馬陣糊弄糊弄安祿山,然後他一高興,就放鬆了警惕,然後她就找個沒人的機會,單獨把安祿山約到什麼地方,或者就在他的帳中,趁人不備把他一劍殺了,最後自己偷偷溜走,騎馬就去北方找李延寵。
可現實哪會那麼簡單、那麼輕而易舉!她當時就是沒有心思認真學武功,她骨子裏給自己的定位就是一個大家閨秀,一旦回到夫君身邊,還是終日以詩書、女紅為伴。至於學武功,她既無興趣,更無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