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幾個月時間,李雅馨已經取得了奚族的大部分管理權。自從周群回來,兩個人已經從之前的“情人”關係,默契地演變成了“合作”關係。這種關係既是平等協作,又是互相提防、互相利用、互相牽製。雙方都想最終取得對方手中的那部分權限,卻輕易都達不到目的,所以,隻好暫且維持著這種微妙的平衡。
李雅馨不再像之前那樣對周群情意綿綿地使用床*上手段,因為她不需要了,她已經通過她的強勢手段與周群達成了勢均力敵的地位。如今,她掌管著奚族的社會管理,周群把握著兵權。她明知周群曾經對她也是使用美男計,想利用她殺了李延祿自己取而代之;起初她是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為了逃離李延祿對她的身心折磨。
既然現在這個目標已經達到了,她就無需再勉強自己,也無需再勉強他。曾經她是把他當成李延寵的替代品,覺得這人長得還算養眼,尤其在奚族這堆胡人堆裏,他是很出眾的。現在李雅馨初嚐權力帶給她的快*感,她發現權力真是個好東西,隻要有權,她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包括人。
她希望有一天能將奚族的整個大權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到那時,李延寵就水到渠成地成了她手掌心的寵愛。男人寧缺毋濫,李雅馨想,隻要有李延寵這個指望,就不介意再等上一陣子,曾經無望地等他那麼多年了,現在既然有了目標、有了希望,再等上一段又有何妨?
周群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麼厲害,他都有些後悔自己離開那麼長時間了,給了這個女人發揮的空間。他是被她曾經的甜言蜜語、風情萬種迷惑了,以為她就是一個嬌柔女子,隻要能救她逃脫李延祿的魔掌,她就會對他言聽計從、全力配合,就會甘心委身於他。哪成想,這女人果然不愧大唐的公主,有本事、有能力,心大、膽也大,要想把她手握的那些權力再奪回來,沒那麼容易。
李雅馨握有大王李延祿的“委任狀”,她每天到議政廳去“辦公”,從早到晚處理奚族的大事小情,幹得投入而享受。早上召集各部門官員安排任務,晚上要按時聽彙報。她滿意的她會表揚、鼓勵,不滿意的,會嚴肅批評,甚至有時會大發雷霆。
這些官員都知道她隻身殺老虎、燒祖墳的“壯舉”,有誰敢自比老虎更勇猛,又有誰敢自比先王妃更尊貴?所以個個都不敢惹她,隻有乖乖地為她效力的份兒。
周群收到李延寵的好幾封信了,都是催他回洛陽,告訴他已經在那裏買妥了宅子,最主要是著急聽他彙報開棺驗屍的情況。
周群一是開棺沒驗到屍,沒話回複李延寵;更主要的,是他脫離不開。一旦他再走開,這全奚族就真的成了“大唐”的了,這“公主殿下”將全然握起全族的一應大權,包括軍隊的指揮權!
他一刻都不敢離開,加上爺爺周老先生年邁體病,唯恐真的時日不多,他要守著爺爺,還需要爺爺幫他出主意、想辦法。
“群兒,現在主要的障礙已經不是李家兄弟了。那李延寵為了一個女人連老窩兒都不回了,他那兄弟隻顧帶著老婆孩子享樂,現在真正難對付的,是那個女人。”周老先生躺在病榻上,使勁撐著力氣對孫子說。
“爺爺,孫兒知道。我想過殺了她,可是她從大唐帶來的那幾個家丁個個是高手,晝夜不離身地護著她。她本身也功夫不賴,我怕萬一殺她不成,反被她抓住把柄,到時候彙報給朝廷,我奚族好不容易得來的安定局麵就又將毀於一旦。”周群焦慮地說。
“現在還不是殺她的時候。群兒,咱不是有兵權嗎,調動軍隊,討*伐李延祿,逼他交出大位。到時候你名正言順地當上大王,再理直氣壯地從那女人手中收回權力。對付女人,砍頭、見血都不是上策。當初對那楊心怡,是沒有別的辦法,搞得現在你都不得安生,那李延寵還等著你回他話呢。”周老先生說。
“爺爺,我要是殺了李延祿呢?”周群下了半天決心,問道。
“殺了他,你取而代之,之前爺爺就是這麼計劃的。可是現在不同了,你殺了他,就要娶他的女人。那李雅馨,你若娶過來,她的身份還是正位。實際上等於隻除掉了一個軟弱的李延祿,還會傷害他哥哥李延寵,或許李延寵都不再支持你了。”周老先生分析道。
“是啊,我是錯過了最佳的下手機會了。當初趕在李雅馨沒這麼強勢的時候殺了李延祿取代他的位置,就簡單多了。”周群後悔道。
“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群兒啊,這些事也講機緣,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太糾結。老天這樣安排,或許還有其他的緣故,咱另想辦法把。”老人其實更無奈,他的日子不多了,還看不到周家夙願實現,他是不得不這樣安慰孫子罷了。
“那,就先不殺李延祿,隻逼他退位。隻要他活著,他的女人就不用轉讓與我。這樣對我最有利,到時候李雅馨就不是王妃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收回她手中的權力。”周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