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適和岑參酒足飯飽,高適又陪岑參在附近逛了逛,最後給楊心怡帶回去不少好吃、好玩的,其中包括從飯店打包的那盤蜜汁薯蕷。
“嘯兒,你先吃別的吧,這些小吃都是岑將軍特意買來送你的。這蜜汁薯蕷是晌午的,先放那兒,晚上讓廚房熱熱再吃。”高適體貼地說。
“不用熱,涼吃有涼吃的味道。我小時候……哦,沒什麼,謝謝二位兄長,你們一定逛累了,我吃東西,你們休息吧。”楊心怡話說了一半連忙岔開,她想說小時候她就經常讓父親幫她買來放涼了當零嘴兒吃,比在飯店裏吃熱菜更有意思。
她把東西全都留下,高適陪岑參去書房喝茶說話去了。
楊心怡打開那些東西,心裏莫名地猛跳了一下。這些東西都是她小時候和父親逛街常買常吃的,她觸物傷情在所難免。可是今天,她這心跳的感覺似乎還夾雜了其他的內容。
這道蜜汁薯蕷,怎麼好像和這些天吃過的不大一樣?
楊心怡打開食盒,盯著那些薯蕷看,看了半天,倒是沒發現有什麼不同。她沒用筷子,就像小時候那樣,直接用手指掐起一塊,放進嘴裏嚐,也沒嚐出有什麼不同來。
嗯,就是那家飯店做的正宗味道。那是一家老店,她小的時候就有了,父親經常帶她去吃,有時父親和朋友們去吃飯,回來也會給她打包一份。這一盒,同小時候的味道一模一樣。
“唉!”楊心怡重重地歎了口氣,“爹爹啊,您可知道,女兒曾差一點兒就去找您和我娘去了。女兒被人砍了頭,死裏逃生,這回還要冒用別人的名字。爹爹啊,娘,女兒好想你們!”楊心怡自言自語著,流下了眼淚。
淚水滴進了食盒,掉在一塊薯蕷上。
“爹爹,想不到女兒今天又吃到了像小時候您幫我打包帶回的一樣味道的蜜汁薯蕷,這薯蕷上沾了眼淚,就成了鹹味的了。爹爹,您最愛看我貪吃薯蕷的模樣,我吃了這塊鹹味的,您再對我笑笑,好嗎?”楊心怡哽咽著一邊說,一邊用手拿起那塊沾了眼淚的薯蕷,透過淚映入她眼簾的,卻一下子把她驚呆了。
那塊薯蕷的下麵,粘著一個東西——那是楊心怡特別熟悉的、珍貴的、始終掛在心上的特殊物件,那是一枚男式玳瑁戒指,雖然不是特別貴重,但是對她來說意義非凡!
她從薯蕷上摘下那枚戒指,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擦幹淨,舉在臉前,陷入了一段甜美的回憶。
那是她很小的時候,有一次,父親得了一副龜殼,就說,拿去找人給她和她母親每人做一套首飾。那首飾師傅很良心也很仔細,做完兩套首飾還剩了一小塊料,就給他父親省出來一枚戒指。
玳瑁這東西戴了辟邪,男人戴著,出征時萬一遇到什麼險境,不但可以化險為夷,萬一受傷,還能消炎鎮痛。心怡母親的那套首飾,下葬時給她戴在了身上。楊心怡的那套,當時她傷心悲痛,就摘下來也放進了母親的棺槨,想替她陪著母親。所以,那一副龜殼的製品,最後就隻剩下了這枚小小的戒指。
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枚戒指越來越光亮,作用也越來越神奇。誰要是有個頭疼腦熱或是傷口發炎,戴上幾天就效果明顯。父親於是不再舍得戴了,留著當“藥物”備著,一直放在楊心怡那裏保存。
有一次,父親又看到那枚戒指,就對楊心怡說:“閨女兒啊,這戒指是男式的,你的手指細也不能戴,總放著也可惜了。將來你嫁人,就送給你的夫君吧,他戴著保個平安,你心裏也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