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將哥舒奇冠灌醉後逃跑,楊心怡隻能先豁出去陪他大喝。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欲擒故縱”,她就用水一杯一杯地敬哥舒奇冠喝酒,還說了不少恭維他的話,直把這個放*蕩公子喝得飄飄欲仙的。
“好酒!再來!”哥舒奇冠衝門外喊道。
“少將軍,您都喝了16壇了。”又有幾個士兵抬著10壇酒送進來,怯懦地提醒道,卻不敢明著勸他少喝點兒。
“來,美人兒,陪哥哥喝!”哥舒奇冠根本都沒搭士兵那茬,一個勁兒地衝楊心怡舉起酒壇,咕咚咕咚又是少半壇子。
他怎麼還不醉啊?楊心怡聽著外麵敲鍾聲心裏著急。這都後半夜了,再不趁天黑逃走,待會兒都該亮天了。她剛才趁給自己要水的機會到門口看過,外麵大隊的士兵早都就寢了,隻剩下少數站崗放哨,再就是門口的這些,因為要伺候酒局,所以不敢退下。
“美人兒,你幫哥哥數數,他們說我喝了16壇了,有那麼多嗎?我怎麼感覺最多也就6壇?”哥舒奇冠口齒有點兒慢了,但應該還沒達到醉酒狀態。
我是該往多裏說,給他已經喝多了的暗示,讓他快些醉了,還是往少裏說,鼓勵他再多喝些呢?楊心怡在快速想著怎麼回答他,外麵有士兵敲門進來了。
“啟稟少將軍,大帥回來了,問您是否休息了?好像有要事。”
啊?哥舒翰回來了!他回來我還能逃跑了嗎?楊心怡這回真急了,白陪他喝了大半宿,聽他那些汙言穢語,還被他強抱過,強摸過臉,那全是為了逃跑不得不暫且忍下的。若是逃跑不成,那就更不值了!
“哦,讓我爹等會兒,我陪美人兒喝好了的。”哥舒奇冠大大咧咧地說道。
啊?他這樣說話,看來是醉了!哎,可惜他也醉了,那老哥舒翰也回來了,還是自己的火候沒掌握好,以為他不倒下就不算醉,或許剛才趁他腦袋不好使,偷偷溜出去他都發現不了呢?不過,門口有那麼多人站崗,要逃出去怕也不容易。楊心怡想。
“臭小子!是不是又夜裏喝酒了!”
“大帥,少將軍不在這裏,大概是查夜去了。”
“不在這兒?這房裏住的什麼人?”
“回大帥,是……是間空房。”
“空房?空房要這麼多人把守?啊,是那個丫頭,對吧?你等都退下!”
這番對話,楊心怡在屋裏聽得真切。老天爺啊,哥舒翰從有那麼多士兵把守猜到了我住在這裏,他又特意打發走了那些人,其目的昭然若揭啊!這可怎麼辦呢?眼看那哥舒奇冠已經眼光發散、腦袋耷拉下來,這父子倆要是都在這屋裏,我還能有好嗎!
她已經聽到哥舒翰走上台階的聲了。她急中生智,一貓腰,就鑽進了床下。
要說這也不算“智”,無非是被逼無奈,能躲一會兒是一會兒罷了,這是最軟弱、最無能也是最悲慘的辦法,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裏準備。她手握寶劍,就等那哥舒翰一搜到她,她就拔劍自刎。因為這種情勢下,反抗毫無意義,隻會更加激怒哥舒翰,最後自己死得更慘、更屈辱。
哥舒翰進來了,步子很重很急,一聽就是迫不及待。
“啊?”隻聽他這聲因是很意外,意外兒子在這裏,而且隻有一個人。
“臭小子!果然躲在這裏喝酒!給我起來!”哥舒翰一把揪住兒子的耳朵,疼得哥舒奇冠一個高就蹦起來了,酒也醒了一半。
“爹,您怎麼回來了?”他也驚訝老子怎麼突然就出現了,他對剛才士兵來彙報他爹回來的事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
“臭小子!你這都喝了多少了!”哥舒翰氣得一腳踢翻了不少空酒壇,還有裝滿酒的一些壇,壇子碎了,酒淌了一地,楊心怡聞到濃濃的酒味。
“臭小子!老子的好處你沒學到一點兒,這喝酒的本事倒是比老子還大。不是不讓你喝酒,但也得分分時候!老子忙了一整天了還沒吃飯,更別說酒了!自從跟那安胖子交戰以來老子就沒動過酒,你可倒好,把軍中給將士壯行的酒都私吞了,你是逼你老子對你軍法從事,是吧!”哥舒翰是真發火了,聲音很大,很嚴厲,聽得楊心怡在床底下都直害怕。
“爹,孩兒知錯了,求您原諒孩兒這一回。”哥舒奇冠戰戰兢兢地求著老子,他當然知道,老子都提到動軍法了,他也怕死。
“酒的事,老子騰出空來再跟你算賬!”哥舒翰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點,繼續問道,“我問你,抓來的那個臭娘們兒關那兒了?”
哥舒奇冠迅速用餘光在房間裏掃視了一圈,他真怕老子再抓到他喝“花酒”的現行。剛才他明明是跟那美女對飲,還抱著她喝過好一會兒,本打算喝盡興了就摟著美女睡了,這會兒他在、酒在,美女卻沒了蹤影。好啊,隻要父親不在這裏看到那女的,就可以先躲過父親給自己動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