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瑾茹驚訝之後,十分傷心難過。
她認為蘇棠不願意改姓,一定是還不能接受她這個親生母親。
安欣已經不在了,蘇棠現在是梁瑾茹唯一的希望了,得不到她的認可,梁瑾茹感到心裏深深地痛楚。
梁明道看了自己女兒一眼,稍微歎氣道:“棠棠,你是因為還放不下蘇心怡嗎?”
梁瑾茹頓感委屈:“若不是她,我們母親不會失散那麼多年。棠棠,媽媽隻剩下你這個女兒了。”
“媽,不是那個意思。”
蘇棠連忙解釋:“外公,我不想改姓,是因為我不想姓安,不想和安振業扯上任何關係。”
說著,她激動地聲音變得有些發顫:“我和安欣都是他的女兒,這麼多年,他對我和蘇媽媽不聞不問,甚至害怕我們的身份暴露。”
“他不配做我的父親!”
提起安振業,蘇棠一腔委屈與憤恨。
當年如果安振業能對蘇心怡負責的話,蘇心怡不會變成一個矛盾又瘋狂的母親,她就不會既疼愛蘇棠,又加害於她。
這一切,安振業是始作俑者,也是蘇棠唯一無法原諒的人。
梁瑾茹瞅著蘇棠紅了的眼圈,心疼地站起來,把她摟到自己懷中,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慰:“好,棠棠咱們不改姓,不改,不改。”
梁明道眼睛一亮:“那婚禮就由我們梁家做新娘的娘家,小傅你說可以嗎?”
傅盛想了想,點點頭:“既然小棠接受不了安振業,那麼,那樣也好。”
梁瑾茹緩緩開口:“棠棠,既然你不想改名,那就還是叫蘇棠吧,姓氏隻是個符號,無論你姓什麼名什麼,都是媽媽的女兒。”
蘇棠想不到,梁瑾茹這麼開通,她用力一點頭:“謝謝媽。”
梁明道和傅盛繼續商量婚禮的事宜,傅璟楓被傅曉婭的一個電話叫走了。等待傅盛和梁明道商談的時間段裏,梁瑾茹拉著蘇棠的手,兩個人在後院散步。
傅宅清一色的徽派建築,墨色屋簷,雪白牆壁,精巧的窗子別致的回廊,走在其中,仿佛慢步在畫裏似的。
玉蘭花開得早,掛在光禿禿的枝頭,預告著春的到來。
潔白的玉蘭花瓣在青色的天空映襯下,顯得格外柔美。梁瑾茹指著那兩朵花兒,與蘇棠拉家常:“立春過去好幾天了吧?”
“我不怎麼在意節氣。”蘇棠笑笑,仰起頭,目光也看向那兩朵玉蘭花。
梁瑾茹語氣悵惘,仿佛沉浸在夢中一般,用輕輕的聲音繼續道:“玉蘭花開得早,當年我早產,曾想著給你起名叫蘭蘭。”
“可後來護士把在保育箱裏呆了一個月的“你”還給我時,我發現“你”一點都不想早產的孩子,胖乎乎的圓潤又可愛,看得我欣欣然,於是起名欣欣。”
梁瑾茹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當時我真傻啊,如果看出欣欣不像早產的孩子時,緊接著做個親子鑒定,咱們母女兩個就不會失散那麼多年了。”
“媽,都過去了。”
怪不得梁瑾茹拉蘇棠來看玉蘭花,原來是有那麼一段回憶。
蘇棠微微笑著:“媽,不要在懊悔了,都過去了。”
“我怎麼能不懊悔,棠棠,媽媽恨自己。”
梁瑾茹眸眼氤氳出波光粼粼,她真後悔,從前那些年,每次見了蘇棠都對她冷嘲熱諷,極盡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