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一陣子,確信他沒有事之後才到了飯桌那邊,賢惠的周行之已經將碗筷收拾好了,此刻正在擦桌子。
“擔心他?”
周行之指了指小言的臥室。
我搖了搖頭:“我們養育孩子,就要尊重孩子,畢竟他是獨立的個體,想去做什麼盡管去做好了。到時候如果他真的破除封印,你會告訴他真相嗎?”
周行之轉身進入廚房:“遲早的事。”
也是,等到合適的時機,所有的事情他都會知曉。
“明天同學聚會。”冷不丁的,周行之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我淡定得不行:“你自己去就行,用不著向我彙報行蹤。”
“不。”周行之從廚房出來,手裏拿著他的銀灰色手機,“他們指名道姓要讓你去。”
“我不去我不去。”都是溫羽的一幫同學,除了範少博之外都不熟,這麼幾年也沒怎麼見過,我去幹什麼?
然而周行之斬釘截鐵地說:“夫人,我是這麼跟他們說的,但是他們不願意,非要你去。”
“明天我單位還有事。”
“周末能有什麼事!”周行之將手機放在衣兜裏,單手攬著我的肩膀開始哄騙,“好夫人,他們都帶家屬的,別不好意思。”
“成,我去行了吧?”
我知道再這麼磨下去也不會有個結果,無論如何周行之一定會想方設法讓我去參加他的同學聚會,所以還不如趁早同意了。
胃裏一陣翻騰,像極了那時解蠱毒的時候,我飛也似的跑到衛生間,對著馬桶就哇啦哇啦吐了起來,愣是吐得天昏地暗,半消化的飯全都吐出來了,到最後隻剩下胃酸。
這是怎麼了?
我捂著胃部無力地蹲在地上,感覺這麼一折騰頭暈眼花,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身邊閃過了周行之的影子。
他遞過來一張紙巾,小心地將我抱在懷裏,下巴貼近了我的額頭:“怎麼這麼涼?”
“不知道。”我氣若遊絲,拿紙巾擦了擦嘴角,便是將腦袋埋在了周行之懷裏。
“最近是不是腸胃不好?見你吐了兩三次了。”
周行之的大手覆上了我的額頭,因為剛剛動作幅度過大,額頭竟然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最近好像是很經常吐,在我的記憶裏大約就得有五次了,有幾次是在單位,周行之並沒有看見過。要說胃不好也不帶這麼頻繁嘔吐的,難道是……有了?
意識到這一點,我的神經驟然繃緊。
說不上是高興還是其他情緒,躍入腦海的第一個詞就是——
“臥槽臥槽臥槽!”
“嗯?”
我下意識地撫了撫肚子,恰恰是這個動作讓周行之瞬間明白過來,手心貼在我的手上,又驚又喜:“夫人,是個女孩!”
“啊?”
搞什麼鬼,我還沒用早早孕測試呢,他這裏就知道是個女的了?次奧,能不能留點懸念!
然而某人無辜地聳肩:“為夫隻是猜測。”
行了,白高興一場,還是安靜地等待吧,等到孩子出生就知道了。我個人的確是比較喜歡小女孩,但是如果真的上天再給我一個小男孩我也不會說什麼,像小言那麼聽話完全可以。
隨緣吧。
周行之卻是對著我的小腹摸了又摸,自我安慰似的說:“是個女孩,一定是個女孩。”
到了客廳,他激動地抱著我在原地轉了一圈。
我忽然很是欣慰。
懷小言的時候周行之就不在身邊,那段時間可以說是我最為艱難的時刻,未婚先孕,而且壓根沒有錢去養孩子,甚至不惜去敲詐那時的溫羽……
現在好了,一切都好了。
有周行之的陪伴,我就無所畏懼。
他還沒有把我放下來,就顛顛地過去敲小言的房門,欣喜溢於言表:“叮咚!周鈞言同學,你要的小妹妹,請簽收。”
突然覺得此刻的周行之蠢萌蠢萌的。
“等一下!”
半分鍾後,周鈞言“啪嗒”一下打開了門,高興地對著門外探頭探腦:“小妹妹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