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在一點一點下沉,不需要去問任何人,我的大腦裏已經浮現了一個想法——韓文月回來了。
或者說,他知道了韓文月現在的身份以及所在的地點,所以不顧一切地去尋找她。
怎麼能這樣!
我這麼多年守護在周行之身邊,為他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甚至後來為了不讓他離開,我偷偷地剝奪了他的一部分鬼力……
想要留住他啊,特別特別想。
我又是一個非常沒有安全感的人,隻能不停地增強對他的控製力,才能給自己一丟丟可憐的安全感,才能讓自己以為他不會離開。
可是我太天真了,他的心不在我這裏,就算我用再多的方法把他束縛在身邊又能怎樣?
時至今日,他不還是離開了?
當初他和我契約就是一個交易而已,我供養他,而他負責在特定的時刻保護我,終歸是我太傻,把那及時雨一般的幫助認為是喜歡。
居然還依賴他,後來不惜把身家性命都押在他身上。
這是一個賭局,我輸的一敗塗地。
但我還是不顧一切地去找他了,既然我失去了骨鏡,茫茫人海之中我也有方法找到他。
我去找了韓子歸,你周行之再怎麼樣也是一個靈體,既然是靈體那麼韓子歸身為骨笛的主人,就一定有辦法搜尋到地點。
而且剛剛好,我的縛魂袋裏還放著陸延的靈體,既然這個陸延對於韓子歸那麼重要,我就不信他不答應我。
我們約在一家咖啡廳裏見麵,剛剛坐下我就開門見山:“韓子歸,我希望你幫我找一個靈體。”
韓子歸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似乎不太相信我會尋求他的幫助:“韓盛音,你做出來的事情我可還記得……”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擺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台詞:“以前是以前,我可以把陸延的靈體還給你,你隻需要幫我找到那個靈體就好。”
“嗬。”
服務生端上來了兩杯咖啡,韓子歸也不喝,用小勺一下一下地攪動著裏麵的卡布奇諾,低了頭一言不發。
我也就給他一個思考的時間。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了頭:“韓盛音,以我對你的認識,你從來不像是一個可以求人的人,除非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
他欲言又止。
我不想把事情說得太清楚,尤其是周行之牽扯到我最脆弱的一麵,因此含糊地回答:“這個靈體對我來說非常重要,你就說找不找吧。”
韓子歸沉寂不言。
“你不用覺得這是我設置的一個局,我沒有時間去算計你,這件事情之所以找你來做,很大原因是陸延。你替我找到周行之,我給你陸延的靈體,你難道不覺得很劃算?”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苦得要命。
韓子歸撓了撓後腦勺:“劃算,怎麼不劃算了。”
“這麼說你答應?”
“我答應先幫你找找看。”韓子歸垂了睫,嘴角抽了抽,“我做捉鬼師的時間不長,對於自己的實力沒有信心,所以隻能先試試。”
“好。”
天知道在外麵碰見一個韓家人是多麼難得,而且還是一個韓家骨器的主人,既然韓子歸答應了,就說明有希望。
我滿懷希望地等待著,第二天一早韓子歸給我打電話,說是失敗了。
他並沒有找到周行之。
的確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掛了電話之後我隱隱地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韓子歸沒有說實話。韓家骨器之間是可以相互感應的,隻要能找到骨鏡,就一定能找到周行之。
都是韓家的東西,我就不信骨笛感應不到骨鏡。
我也沒有跟韓子歸多說什麼,如果他真的撒謊了,那麼再問下去一定是一個接一個的謊言。既然韓子歸那條路已經斷了,我就隻能另尋他法。
我選擇了一個晚上出門,問遍了周圍的孤魂野鬼,看有沒有知道骨鏡下落的。
也不知道問了多少個,直到一個能力比較大的地縛靈告訴我,骨鏡先前是往東北方去了。
就這樣,我循著鬼魂告知的消息隻身一人來到了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