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雷紫瀟和雲子狂對視了一眼,雲子狂輕輕地攬上她的腰,往門內走去,如果說從門口看的話讓人心裏很不舒服,那麼看到裏麵的情況,雷紫瀟心裏的憤怒湧現了出來,阿才的家裏真的可以說是家徒四壁,除了那張用幾塊木板鋪起來的床以及床上的一條破舊的毛毯之外再無其他東西,地上也很髒,看出來好久沒打掃了,雲子狂算是明白了,這應該是已經廢舊的屋子,卻成為了母子兩的避風港。

“你們好,這裏沒什麼東西好招待的,見笑了。”那婦人掙紮著想要坐起來,隻是手臂卻沒有一點力氣,離的最近的雷紫瀟急忙跑過去將她安撫住,不要讓她起身。

“阿姨,我們會幫你們,一定會幫你們。你也不會有事的,一定要撐下去。”雷紫瀟抓著那咯人的手,心裏非常痛苦,她身為記者,卻基本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雷紫瀟心裏暗下決心,一定要讓這對母子生活的更好。

“謝謝你們,謝謝。”婦人的眼中流出了晶瑩的淚水,滴到雷紫瀟的手上,那滾燙的溫度讓雷紫瀟認為自己會被灼傷,那婦人眼中的東西她看懂了,她卻無法給出承諾。

雲子狂在這個時候走到她的背後,輕輕地在她的背上拍了拍,帶給雷紫瀟無言的安慰,雷紫瀟隻覺得抓住自己的那隻手越來越無力,婦人的眼睛也慢慢地合上,到最後,她的嘴角仍然掛著微笑。阿才瘋狂地撲到婦人身上,哭著喊著,“媽,媽,你回來,回來呀。”隻是那個婦人再也看不到他的模樣。

哭完之後的阿才眼中已沒有任何的光彩,他隻是靜靜地跪在婦人的身邊,如一尊雕像般一動也不動。雷紫瀟靠在雲子狂的懷中,不敢去看那悲傷到極致的阿才。雲子狂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同樣沒有說出一句話。不知過了多久,阿才的身體突然倒下,灰塵漫天飛舞。

“快,子狂,快救人。”

阿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醫院,以前的他絕對不敢到這個地方來,因為他沒錢,而現在他什麼都不在乎了,世界上隻剩下他一人,還有什麼值得在乎的。

雷紫瀟和雲子狂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阿才麵無表情的樣子,“老婆,這件事我來處理,你現在不適合出麵。”未等雷紫瀟做進一步的事情,雲子狂已經走了進去。雷紫瀟想了會,還是決定相信雲子狂,兩人經曆了那麼多,信任是必須的。

雷紫瀟不知道雲子狂在裏麵跟阿才說了什麼,隻是等下一次見到阿才的時候,阿才的眼中已經沒有那麼深的絕望,而他的脖子上掛著一個青瓷瓶,她經常看見阿才將掛在脖子上的瓷瓶拽在手中,看來倒是很寶貝那個東西。

耽誤了一天的時間總算將這件事解決了,雷紫瀟的心情還是很好的,雖然沒有救下阿才的母親,不過世事沒有那麼完美,隻希望日後阿才能夠真正好好地生活。

兩人再次來到賣糖人的老爺爺那,看他熟練地做著各種各樣的形狀,那一點點的愉快也全部消失了。

輪到他們的時候,那老爺爺見是他們,從架子上直接拿了兩個糖人,“你們兩個總算來了。給,特意為你們做的。”兩人笑著拿過,這次沒有發生錢包掉了的現象。

雷紫瀟拿著那個小豬,輕輕地舔了舔,真甜。“子狂,真好吃,你快點吃呀。”

雲子狂摸摸她的頭發,說道:“我在等你吃完呀。”

雷紫瀟楞了楞,隨即便明白了為什麼,頓時間整張臉都紅了,陡然間,她想起了一個問題,“你是怎麼樣讓阿才有活下去的勇氣的?你到底做了什麼?”

雲子狂但笑不語,隻是更加握緊了牽著雷紫瀟的手,一輩子也不要放開。

夕陽西下,攜手共進的兩人被淹沒在光芒下,賣糖人的老爺爺笑的非常燦爛,看著一起走向遠處的兩人輕輕地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如果當初他也能不顧一切地相愛,現在是不是就是另一幅光景?隻是時光不會重來,過去的歲月也早已遠去,現在也隻剩下滿滿的回憶。

“你到底說不說?”雷紫瀟惡狠狠地說道,而雲子狂依舊是笑的燦爛,全然不把她的恐嚇放下心上,被忽視的雷紫瀟也有點生氣,伸出罪惡的爪子狠狠地在身旁人脆弱的腰上拎了拎,滿意地聽到他呼痛的叫聲,“看你還敢不敢。”

雲子狂一把將人抱在懷裏,對著她的耳朵輕輕地說道:“不敢了,這輩子都不敢了,我這輩子有你就夠了。”耳朵癢癢的,心裏暖暖的,看過生死才會更加知道生命的珍貴,隻是如果連愛人都沒有了,那麼留下一具軀殼又能如何?

其實那天雲子狂隻是給了阿才一個東西,說了一句話,給的是他母親的骨灰,說的話是:她一直在你身邊,別讓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