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拿著文件走到了雲父身邊,兩個人一同坐在了沙發上。雲子狂剛想要問雲父這個文件裏幾處他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卻被雲父製止了。

雲父還有些心有餘悸,因為剛剛的事情,還是給了他不小的衝擊,。於是,語重心長的對雲子狂說:“雷家的事情,你還是先放一放吧。”

雲子狂沒有想到父親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皺著眉頭:“爸,您這是什麼意思,您那天也不是答應爺爺,說要幫助雷家的嗎?”

轉過頭,看著管家剛剛送來的普洱茶,雲父沒有說話。雲子狂這些日子,本來就因為雷紫瀟說要離婚的事情煩躁不已,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又有拒絕幫助雷家的想法,更覺得心煩氣躁,不禁問:“爸,你不會是因為怕雷家拖累你的職位,才讓我和瀟瀟保持距離的?難道您忘記她是您的兒媳了?”

雲子狂的語氣有些衝,讓雲父本來就不太好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我說要你保持距離,又不是說要你不來往。還有,我在你的心中就這麼齷齪?為了職位?嗬,我是為了我們雲家!”

雲父的語氣漸漸有些上揚,一時間書房裏的氣氛很是不好。雲子狂想不通自己的父親為什麼出爾反爾,明明看起來事情都有些眉目了。

他剛剛還想要把自己和陸逸幾個人發現的證據告訴雲父,如今卻是遲疑了。兩個人又說了幾句,也隻能是不歡而散,

出了雲家的門,雲子狂覺得整個天都顯得昏昏沉沉,壓的自己的心裏有些難受。剛剛救災後身體上的痛苦,雷紫瀟想要離婚的堅定和雷家的事情全都壓在他的心裏,讓他喘不過來氣,深深地疲憊也在不斷地包圍著他,讓雲子狂無比的想要看見雷紫瀟。

從前的這些時候,覺得自己快要扛不住的時候,隻要見到他,一切都會煙消雲散。而現在,

即使知道雷紫瀟不願意見他,雲子狂還是開車去了醫院,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

在醫院的某個角落裏,靜靜的停著一輛車,直到黃昏來臨,暮色漸起,還是靜靜的停在那裏。雲子狂覺得自己可能是已經著魔了,不然為什麼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等了這麼長時間,還是不想要離開。

他還是不死心的撥通了雷紫瀟的電話,如他所料,依舊是無人接通的狀態。雲子狂的心裏,第一次,有些怕了。她知道雷紫瀟溫溫柔柔的個性,可是如果真的是下定了決心,那麼無論他再怎麼挽回,她都不會再回頭。

隻是,即使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雲子狂還是不想死心,一想到雷紫瀟就要徹底的離開他的生命裏,一想到以後自己每次出任務回來以後,再也沒有他的溫柔細語來撫慰自己,雲子狂就覺得自己以後的人生完全的失去了方向。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放棄的。他會等,等她回心轉意。

同樣的夜色裏,陸逸站在北大的宿舍樓底下,靠著牆,在昏暗的樹影下,一直等待著。在一根煙已經抽完了的時候,他終於看到了自己一直等著的人。

沈昕遠遠的已經看到了他,隻是直到走近了他的身邊,也沒有瞧著他一眼。可是,陸逸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她。一個箭步,就把她拉住了。

“陸逸——”

沈昕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了陸逸說了一句:“她死了。”聽到這句話,沈昕抬起頭,震驚的看著他,陸逸向是要強迫著自己去接受這個消息一樣,注視著她,又說了一遍:“她死了,沈昕,她死了。”

兩個人在一起這麼久,對於陸逸的事,沈昕終究還是有些了解的。更何況,後來愛上他了,更是有意無意的就會去了解些他的事情。

知道他母親,是唯一有一次,過節的那天,她去了他家裏。那時候,推開門,滿屋子都是煙味,而陸逸躺在沙發上,茶幾上擺滿了酒瓶。聽到她進來的聲音,就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沈昕在那以前的時候,見著他都是衣冠楚楚的樣子,充滿自信,似乎一切都在運籌帷幄之間。即使是在床上,也都是他主導的。所以,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頹廢的,渾身上下充滿了陰鬱。

可是意外的,這種不再用華麗的衣服、尊貴的身份裝飾的,最不加墜飾的模樣,卻意外的撥動了沈昕心中的某一根弦。

後來想,其實在那個時候,沈昕就已經意識到了自己有著微妙的變化的情緒,隻是她還是沒能控製住自己繼續和他相處下去,還是沒能在墮入深淵之前,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