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程的火車上,雷紫瀟坐在車窗戶邊,頭靠在在火車的玻璃上,看著窗外的山川,河流,陌生又熟悉。
一路上的風景在她的腦海裏就像迷霧一樣慢慢散去,最終幻化出的還是雲子狂清俊的麵容。這時候,玻璃窗戶上出現了一滴滴的雨,斑駁的窗戶,迷蒙的雨,讓整個世界都變得淡了。
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雷奶奶早已入睡,雷母因為知道雷紫瀟現在回來,所以一直在客廳裏等著她。
推開門,因為外麵下著小雨,滿身濕意的雷紫瀟一進門就不由的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屋子裏很暖和,迎麵而來的溫暖一下子就去除了她的濕寒。
放下包,脫了鞋,雷紫瀟抬頭就看到了聽到了聲音而走近的雷母。雷紫瀟有些無奈:“媽,不是說不用等的嗎?”
雷母一看見她,就走過去抱住她,也不管她被雨淋濕的身體。雷紫瀟因為一天的奔波,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有些疲累。母親的懷抱很溫暖,她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母親的身上總是有一種特殊的香味,溫柔的,淡淡的,讓雷紫瀟向一隻漂泊的小船找到了停泊的港灣。
不過,雷母本身就身體不好,擔心把自己身上的濕氣傳給她,雷紫瀟輕輕說:“媽,你穿的這麼單薄,我身上都是雨水,會把你弄感冒的。”
這個時候,雷母才想起來,外麵一直下著雨,雷紫瀟身上還濕著,就打發她趕快去換衣服。等雷紫瀟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回到臥室,雷母坐在床邊,說:“瀟瀟,今天我想和你一起睡。”她的眼神裏有些緊張,這個時候,或者說無論什麼時候,母親和自己在一起,反而是自己像是一個年長的人。
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總有些東西是兩人心照不宣的,雷紫瀟知道雷母今天反常的原因,她欣然的接受,不想讓她有一點的擔心。
和母親一起躺在床上,雷紫瀟也有些感慨,上一次這樣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小時候,她經常纏著母親,但母親身體不好,所以雷父從她很小的年紀就讓她一個人睡覺。
被迫的獨立,但是雷紫瀟並不怨恨自己的母親。她或許軟弱,或許都沒有為她遮風擋雨的能力。但是這個女人給予了她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愛。
在母親的懷抱裏,頭靠在母親的肩膀上,隻有昏黃的燈光和偶爾的雨滴聲響起,輕擾這一室的寧靜。
“瀟瀟,媽媽希望如果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你可以和我說說。”過了很久,雷母突然出聲,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一時有些突兀。
雷紫瀟知道敏感細膩的母親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今天才會一直等著自己,才會這麼的期期艾艾。在母親的懷裏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雷紫瀟眯著眼睛說:“媽媽,等我都準備好了,再和你說,好不好?”
摸了摸她的頭發,雷母柔聲說:“我不勉強你,就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
“嗯。”
燈光熄滅,仍有雨聲敲打著房間的窗戶,滴滴答答,像是一首飛揚的交響樂。在母親溫暖的懷抱裏,雷紫瀟終於能夠坦然的麵對,離開他以後,這一室的冷清了。
第二天,雷紫瀟醒的很晚,走下樓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準備好了早餐。順著旋轉的樓梯走著的時候,看著正在讀報的雷奶奶,和一旁拿著毛線勾著花的雷母。雷紫瀟一下子有些恍惚。這樣的場景曾經數以千次的出現在每個清晨裏,在雷父出去上班以後,雷奶奶和雷母就是這樣的坐在那裏,不怎麼說話,卻顯得氣氛安靜和諧。
現在,她眨了眨眼,他們依舊坐在那裏,就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就像是雷家沒有出事之前,每一個平凡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