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校聞言翻個白眼,“有老婆又怎麼了?這老婆也是看分人的,要是遇上嫂子這樣的,自然是皆大歡喜,可要是碰到路東那口子那樣的,那還不如打光棍了。”

他們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平日裏什麼都說,路東也不計較這些,直接拖了腳上的鞋子回頭就朝他狠狠砸了過去,“放屁,你就是嫉妒我有媳婦!上次你和我一道去我家的時候,瞧瞧你那羨慕的嘴臉,當時你怎麼說來著,我媳婦可是頂呱呱的賢惠。說起來要不是我嶽母突然重病入院,家裏頭又沒個能照料的人,我媳婦也不會這麼強逼著我退伍。她那天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抱著電話哭的都要斷氣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別以為你們事後不提,我就不知道你們當時偷聽我電話了。”

這種事情這幾年來幾人根本沒少幹過,因而一點害臊的意思都沒有,孫中校扔了手上剩下的拍,邊收錢邊問道,“一般很少聽你提起你嶽父嶽母,本來我還以為他們已經去了呢。你嶽父嶽母就沒有其他子女了嗎?非要你媳婦一個人去伺候?這麼多年了他們總不會不知道你在外當兵,你媳婦是一個人在扛著一個家呢。”

“唉,別提了,”路東歎了口氣,“當年我媳婦要嫁給我的時候,我嶽父母根本就不同意,是我媳婦一意孤行跟了我,當時鬧得特別大,我嶽父母一氣之下還和我媳婦斷了關係,盡管如此我媳婦還是經常偷偷的往家裏送東西。本來這樣也沒什麼,沒想到去年老太太一倒,幾個女兒居然沒一個肯接受照顧的,我媳婦本來就覺得對老人愧疚,自然當仁不讓的接下了。誰曉得這一接,其他幾個兄弟姐妹們就全成了甩手掌櫃,我媳婦支撐了半年,實在熬不住了,又不能不管我嶽母,隻能逼著我轉業,所以這事我也不怪她。”

“既然這樣,你家可以打官司的啊,”孫中校又道,“老人家養了幾個子女,沒一個都應該盡到贍養的義務,沒必要讓你家一家扛著啊。雖然咱們的薪水是不低,可你自己家也有老人呢,下麵還有孩子,這再加上一個,哪裏吃得消?”

路東聞言卻是搖頭,“老人家一把年紀的,眼看著也沒多少年頭好活了,又怎麼忍心還在這個時候去傷他們的心?我們這些做子孫的吵吵鬧鬧,打打官司很簡單的,可老人家看到了會怎麼想?所以我跟我媳婦的意思都是決定就這麼著吧。”

“這種情況老太太老爺子心裏早就有數了吧?”趙中校有些懷疑道。

“估計已經猜到了,畢竟其他幾個子女基本很少去看他們的,怎麼可能不猜到,不過好歹還有一層皮蒙在上麵,大家表麵上總歸是和和氣氣的。”路東苦笑一聲,“現在也不求更多,就求著能這麼和和氣氣的到最後,然後讓老人家安安心心的上路。”

幾人聽著一時間都有些沉默,良久還是李中校心有戚戚然的感歎了一句,“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算了,不說我了,你們兩個都有什麼打算,想好退役之後做什麼了嗎?”他們五個,路東和李建國都是因為各自的家庭,孫中校這是因為特種兵壓力太大,直接轉業去了武警部隊,雖然也是個有壓力的,但遠比特種部隊要舒心的多。剩下錢中校和趙中校都是直接退役的。

“我啊,我一早不是說了麼,我準備去經商,我從軍這些年,我家裏幾個弟兄在外頭做生意做的挺大的,可惜人手不太夠,又不放心外人,所以就讓我過去一起幹。”趙中校大大咧咧道。

這是李中校聽說過,但沒有細問,這是再一聽,奇怪開口問道,“做什麼生意啊,現在的生意應該不太好做吧?”

趙中校也沒有隱瞞,直接道,“我也不太懂,聽我幾個兄弟說是做藥材的,好像就是把一些山區裏才有的藥材倒賣出來,應該還是挺賺錢的,我家幾個兄弟都買房的買房,買車的買車了。管他呢,反正自家兄弟,他們也不可能坑我,讓我去幹我就去幹唄。我是家裏的老小,他們要是坑了騙了我,回頭我老娘肯定得一棍子敲死他們,我老娘說了,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所以不管發生什麼,自家兄弟都不準互相算計。”

李中校家就剩下他兒子了,聽了這話不由有些羨慕道,“你家一家人的感情可真好,現在兄弟間為了點錢紅眼的可不在少數。”

趙中校憨厚一笑,“那是我老娘教的好,棍棒底下出孝子啊。”

李中校也跟著笑了起來,又轉而問錢中校,“唉,老錢,你呢,你退伍之後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