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再回首。
尾後的酒杯落地聲仍依稀可聽。嵐月閉眼的時候,隻覺心中的血似乎滾燙過,灼燒了她的癡念。
初夏的驕陽熱情似火,炙烤著大地。一座破舊的房中,後院幾朵正開得豔的荷花正趾露著身子和天空對視。
荷花池塘中,一個西邊角落的幾株荷花葉支撐著一長白布裹襲著一名女子安躺在水麵上,又開始慢慢沉落。
耳邊嘩嘩的水聲漸行漸近不斷奏樂,一股莫名的疼痛感伴隨聒噪聲不斷加深。
“我這是在哪?怎麼這麼難受?”耳畔的進水聲刺耳得讓人難受,嵐月隻覺身子緊得厲害,瞬間一股莫名的恐慌感席卷而來。
嵐月被水束縛得想掙脫,她努力睜開眼,刺辣的水花卻不斷打擊著她的眉眼,一股無力感讓身體厚重得一直往下掉。
唔~
水在眉眼間不斷嘩嘩流進,嵐月顧不得思考,用力向上遊,撲通的水花撲打著荷葉。嘩嘩水聲不斷衝擊著她的耳。但她不會遊泳。自己回不了岸邊。隻有狠狠的撲打著水花。
前方五百米處的閣樓側道中,一個端著衣物的年輕女婢走過,女婢行色匆匆,眉眼微微凝皺。似在緊忙趕路。她一襲淺色長裙在快步中時而揚時而抑。張合無度。
走到水池邊不足五十米的時候,她聽到水池邊處有動靜,不由得心生一緊停下如匆的腳步。停下聲音卻有沒了,她暗暗沉思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剛起步嘩嘩的水聲又傳來,女婢停了一會想去確定聲音的有無,聲音時而揚時而抑的傳來讓她清楚可聽。女婢有些惶恐。想來今日柳媽媽方才讓自己送些衣物給柳姐姐,卻不料因為洗衣的婦人沒將衣服送給她,待她去取時發現再趕過去定是會耽誤時辰,可知道柳姐姐的脾氣出了名的刁鑽,若是自己去晚了不得被扒了皮,無奈之下隻好從這邊無人跡的荒園抄些近路過去。聽說這個荒苑鬧過鬼,而現在這個聲音更讓她確信了謠言,她瑟瑟的站在樓道旁竟有些不知所措。
恐懼心最終打敗了好奇心,女婢還是驅使著上前往聲音處的池水方向而去,她想去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在發出這個水聲。待到荷花池邊處,女婢便一眼見到水花不斷飛濺,兩隻皙白的手時而浮出水麵時而下沉。手的旁邊是有黑長的頭發鋪張在水麵上。一個頭忽而冒出忽而進水。
“水……水鬼~水鬼!”女婢頓時驚恐,瑟瑟發抖中將手中的衣物掉進了水中,不顧猶豫倉皇失措的離去。
因為離正府太遠,消息傳得很慢。待一刻鍾的時間才有護衛攜著刀棍趕來。而一麵荷水平靜無樣又恢複了原本該有的樣貌。
“水……水鬼呢?在哪啊?”一個首領護衛看著女婢問道。女婢戰戰兢兢不敢動,自己才逃出這裏又被護衛抓著來到了這荒苑中,她心中的懼怕已經讓她發不下一個聲音,直到被年輕一名護衛推上前。
“你好生看?水鬼究竟在何處?”
首領護衛將女婢又拉近荷花池出讓她看。
女婢瑟瑟閉眼,被護衛的話嚇得勉強抖縮睜眼。卻看到荷花正茂無其他異樣。女婢更加驚恐,方才自己的所見絕不是錯眼,定………女婢想著,忽然想起何事,細細回憶最後似乎是記起了何事般驚恐盯著荷花池水道:“水……水鬼就在這荷花池中,如今她定是回水下去了。這……這水鬼是錦姑娘幻化的。她……她定是回來尋仇來了。”
聞聲的一個年紀約莫十六的女子帶著兩名十二三歲的清秀丫鬟趕至,女子名喚柳月,是這裏的花魁姑娘。而這裏,正是荊州有名的花月樓的煙酒之地的荒苑,平時無人來。今日柳月在雅房一路聽了雜房的丫鬟說六兒在這邊見到了水鬼,將護衛都驚到了。自想著定可能是有蹊蹺,方才過來看看。
待走近聽到“錦姑娘”三字柳月心中一緊,連忙招手讓自己較前的一個丫鬟去堵住她的嘴。自己隨後上前罵到:“你這丫頭,在這胡說什麼?錦姑娘已經回鄉守喪禮。怎會有你這一派胡言。你在胡言小心我賞你幾個苦頭吃吃。”走近後嵐月又看向首領的護衛笑道:“我這丫鬟她定是著了什麼魔怔,淨說著不著邊際的話。”
“我……我看到了。那是錦姑娘……”女婢話未落完卻生生迎來一個更大的巴掌。
“啪!”柳月一個手快,尖銳的聲音落地而起。淹了女婢的話。隨即看著自己的侍女道:“這六兒已經神誌不清,你們兩人快將她帶下去看看大夫。”
護衛一臉茫然,看著女子的動作。盛氣淩人不覺心中一怔。這花魁的脾氣正是不說假,這般潑凶。首領看著柳月微微思索笑道:“女婢胡言我等人待下去處罰便是,月姑娘別氣壞了身子。”
柳月笑道:“自己家的婢女不煩大人了。煩勞大人們走這一趟,這個給大人喝些茶水。”隨即從袖口掏出幾張銀票遞給首領笑道。
眾人拿了錢道了個謝便知趣離開。領頭笑道:“柳姑娘真不愧是花魁,不說姿色,光是處事就很讓人討喜。”
待人走後,柳月臉上的緊張感才露顯。“柳錦……”她暗暗嘀咕,眼中的殺意又多了幾分狡黠。
輕弱的呼吸聲在鼻尖肆意打顫。手帕的額處不斷滴水。瘦弱的身軀在旁邊吹著火爐,手扇子加持,讓爐火燒得很旺。
嵐月躺在床上弱弱呻吟。“水……”,正扇著火爐的身軀聽語緩了緩手速,待聽清了話才放下手扇。將已在一旁擱置的水端去輕輕喂下。嵐月也配合得緊。連吞幾口。待水盡了才肯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