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沒有後來葉歡顏的誤打誤撞。
思緒越來越冗雜,已經亂成一團麻。
他摸了摸西裝口袋,摸到煙,想起這裏是病房,又看了一眼熟睡的葉歡顏,站起身,一邊找打火機一邊轉向病房門口。
“別走……”
垂在身側的一隻手手心裏傳來一陣潮濕的溫熱。
他轉身的動作一僵,另一隻手也僵在胸口,頓了幾秒,緩緩地放下了已經摸到打火機的那隻手,已經跨出去一步的腳也收了回來。
葉歡顏的臉上有細密的汗珠,發燒的厲害,醫生提前說了是正常的症狀,發了汗就好了,此刻手心裏那隻手很燙,都是汗,黏滋滋的,他卻舍不得放開。
葉歡顏並不清楚,每次她精疲力竭睡著的時候,臥室門口總會有他洗完澡不放心走來的身影,有時候一晚上來一次,有時候兩次,有時候站很久都不走。
陵寒日複一日的失眠,就是從半年前出差回來開始的。
次日一早,葉歡顏在醫院醒來,身側坐著陵寒,手被她牢牢抓住,她瞪了瞪眼睛,猛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這一動作驚醒了他。
他緩緩睜開眼,皺了皺眉,一言不發地盯著她。
葉歡顏扶著自己額頭,恍如做夢,從床上爬了起來,靠在床頭,“我怎麼在這兒,你……你……”
“洗澡都能淹死,現在跟我玩什麼失憶?”
清冷的聲音一出口,將昨夜的溫柔翻手壓下,再也不提。
她渾身一僵,忐忑地往後縮了縮,小心翼翼的問道,“你送我來的?”
“那你也得有這個命在水裏泡到我回家的時候。”
他站起身,看了她一眼,“醫生過會兒來,沒事你就回家待著。”
“你去哪兒?”
她惶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聲帶輕度受損加上發燒的緣故,沙啞得很。
“公司沒了秘書照樣運轉,沒了老板,員工喝西北風?”
她張了張嘴,終究還是將那句‘能不能陪我一會兒’咽了下去。
醫生來做了檢查,各身體指標正常,可以正常出院。
“不著急,葉小姐你可以再休息一會兒,現在時間還早,出去不一定打得到車。”
醫生關切地叮囑著。
“那謝謝你們。”
“不客氣,應該的。”
一雙清冷的眸子,在病房的觀察窗外麵,目光漸漸柔和。
從醫院離開的時候,手機響了,是喬木打來的。
“陵總,傭人的工資都結了,新的傭人需要兩天時間才能找到新的,要不最起碼還是留兩個先用著?她們現在還在您家待著,說要等您回去跟您解釋。”
陵寒眉頭皺了皺,“叫什麼玲的那個留下,別的全轟走。”
說完這話,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二十分鍾之後,讓她們連人帶東西全部消失。”
八點之前,葉歡顏從醫院離開,路邊隨手招的出租車,還沒到上班高峰期,路上不算堵車,二十分鍾到家,讓司機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她進屋拿錢。
剛一進屋,就覺得莫名的有些不太一樣。
好像少了點什麼,有些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