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為了安全起見,所有人都住在了一間套房裏麵,三個臥室留給了三個女人和一個孩子,男人們都在客廳裏擠著。
“這次的風波過了以後,我想盡早把婚禮補辦了。”
顧司年的聲音在昏暗的客廳中格外的清晰。
不一會兒,沙發上傳來另一道聲音,“我也希望。”
“到時候婚禮一起辦了吧,夜長夢多。”
“嗯。”
陵寒翻了個身,有些吃力。
“你的腿怎麼樣了?”顧司年又問。
黑暗中沉默了幾秒,傳來陵寒清冷的聲音,“沒什麼大礙,等風波過去以後再治吧。”
陵寒在寒潭裏麵被關的時間太長,腿部肌肉壞死的程度遠遠超過他,顧司年在寒潭裏待過,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不知道過了多久,客廳裏又響起陵寒的聲音,帶著幾分鼻音,很是沉悶,“要是治不好的話,就不強求顏顏留在我身邊了。”
顧司年微微一愣,“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覺得顏顏會嫌棄你?”
“不是。”陵寒深吸了一口氣,“是我嫌棄我自己,護不住她的男人,待在她身邊,對她對我都隻能是一種負累,我欠她的太多了,她好不容易有這麼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不應該毀在我身上。”
顧司年的臉色沉了下來,正要說話,卻有一道身影比他更加迅速的閃到了陵寒的麵前,一拳揮了下去,直擊麵頰。
黑暗中傳來一道悶哼聲。
“二小姐苦等了你這麼多年,你一句不該毀在你身上,你有負擔你就想一走了之?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顧馳。”
顧司年猛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詫異的看向不遠處的人影。
顧馳身形消瘦,但是身手了得,一拳下去,陵寒隻覺得口腔裏麵滿是血腥氣,話都說不出來。
“之前那幾次也是,說什麼彌補二小姐,你做的那些事,不管是跟二小姐分手還是跟顧朵小姐結婚,又或者是突然從四季山莊消失把自己的公司搞的一團糟還連累山莊,哪一件事是你真正彌補到了她的?”
顧馳死死地拽著陵寒的襯衫領口,臉色鐵青,“你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到底有什麼好?二小姐真的是瞎了眼才會對你這麼死心塌地。”
“顧馳,撒手。”顧司年匆匆起身,卻因為腿上還沒有太多力氣的緣故無法起身去幫忙。
黑暗中,他的聲音格外冷冽,伴隨著陣陣警告。
顧馳死死地攥了一會兒,憤然撒手,冷聲道,“要是你對二小姐哪怕還有一點兒感情,你都不應該再說這種要放手的話,別以為自己很痛苦很偉大,這種話說出來,就是人渣。”
鬆開陵寒之後,顧馳便回身坐到自己的單人沙發上。
陵寒身上一鬆,抬眸望去,客廳昏暗,他卻能感受到穿透黑暗的那股寒意,從顧馳的雙眼中襲來,幾乎要將他千刀萬剮。
“行了,什麼時候了還內訌,早點睡,明天還得想辦法進山莊呢。”
顧司年的聲音打破了沉寂,他順手擰開了一絲燈光,看向陵寒道,“去洗手間處理一下吧,流血了。”
陵寒微微點頭,摸到沙發邊上放著的拐杖,起身朝著洗手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