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尊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
“我知道你不在乎錢,但我在乎,人是我要救的,沒理由要你出錢,我會想辦法。”
火上澆油一樣的話,源源不絕而出。
她明知道牧尊最煩她跟他計較這些在他眼中既雞毛蒜皮又生分疏離的事情。
但她還是要說,她不是克製不住自己,而是她需要牧尊盡快的認清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隻是牧家的人不同意這一點,還有三觀上的,生活習慣上的,方方麵麵的。
“在你眼裏,我還不如一個乞丐。”
意料之外,他沒發脾氣,隻是丟了這麼一句話出來,聲音很低,有些沉悶,甚至於聽出了幾分沮喪,這和他向來強勢霸道的性格完全不符。
葉清歡越發的不願意抬頭,她望著自己的腳尖,隻覺得胸悶。
你該如何用委婉的方式去告訴一個從小吃穿不愁,傭人成群的人,錢這種在他們看來尋常普遍如同白米飯一樣的東西,在她們這種平民階層中,重要的程度超過他所能理解的範圍。
幾乎等同於自尊,必要的時候還會超過自尊。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可能不會理解,我們生活背景不一樣,所以做事……”
她小聲的解釋,卻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
牧尊露出幾分不耐煩的神色,聲音沉了幾分,“五年前也是為你打架,那時候你怎麼不說這些話?”
時間好像是個輪回的轉盤,曆史總是重演,山山水水四季輪轉的那一頭,總發生的相似的故事情節,如同老掉牙的爛梗,偏偏總有人嚼的有滋有味。
五年前牧尊還是個看著很朋克的機車少年,貴族學校也有等級製度,學生之間按照家世排名,他作為天盛集團唯一的繼承人,又是桀驁不馴誰也不服的性格,當之無愧額成了學校的風雲人物扛把子。
那時候流行古惑仔,電影看得多了,課業也不緊張,閑來無事就集聚一群紈絝富二代在校內校外惹是生非,老師想管也不敢管,隻敢把火氣都撒在一些跟著跑腿家世相對來說沒那麼顯赫的人身上。
一來二去次數多了,總背鍋的那些人,恨上牧尊也是可以情理之中。
在貴族學校的時候,他每天被前呼後擁,誰也下不了手,天知道牧家遠在海外的那夫妻倆是怎麼想的,明明已經安排好了出國留學的學校,可臨到牧尊念到高三,卻突然把牧尊安排到了江城高中就讀,原先學校那些人得了消息以後,新仇舊恨,也就方便一起算了。
所以高三一整年,牧尊的日子過得並不順當,時不時的需要應付一些上門尋仇的故友們,好在江城高中雖然是個人生地不熟的地盤,但是有蕭遠和範思哲這兩條地頭蛇在,一般小混混也不敢上門尋釁。
但總有落單的時候。
比如追到葉清歡之後,約會總不能再帶著兩個大電燈泡。
葉清歡第一次見識到群架就是拜牧尊所賜。
那天風和日麗,是個約會的好日子,剛確定戀愛關係不久,趕上第一個周末,約在學校附近的公園,葉清歡到了之後,遠遠地看到牧尊一個人站在公園裏麵晃悠,正要上前,忽然接到一則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