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範思哲使了個眼色,又看了牧尊一眼,神經大條如同範思哲,壓根沒看懂他的暗示,咋咋呼呼的從木質閣樓樓梯上溜達了下來。
動靜震天響,“你倆幹什麼呢?阿尊看什麼,美女嗎?”
這動靜,想不驚動卡座裏麵的人都難。
司揚是認識範思哲的,這聲音他聽著並不陌生,商業酒會上見過兩次,盡管是老同學,但是有當年那檔子事在,礙著牧尊的麵子,範思哲和他也就是見麵點個頭的關係而已。
司揚皺眉看向葉清歡,看到她麵色登時白了幾分。
有範思哲在的地方,勢必會有另外兩個人,也許這不是絕對的,但是從剛剛範思哲那句話裏,就可以聽出,另外兩個人一定在場,而且就跟他們隔著一片簾子而已。
葉清歡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簾子下麵那雙腿,她完全可以辨認出三個人中,哪雙腿是屬於牧尊的。
她很希望牧尊其實不知道這裏麵是她,但是當那雙腿朝著簾子走來,越來越近的時候,她知道,這種希望隻是癡心妄想而已。
侍應生問都不敢問,便撩開了簾子,任憑牧尊走了進去。
他隻是徑直走到葉清歡的麵前,冷聲問道,“我記得,你跟司揚的廣告拍攝已經結束了,這麼敬業,售後服務?”
他的語氣中似乎帶著幾分自嘲,葉清歡並不明白他這份自嘲從何而來,仿佛受到嘲弄的是他這麼一位居高臨下的人一樣。
可是事實上,明明是自己如同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司揚皺了皺眉,“是我約她出來吃飯,順便談談下一期合約的事情,你們天盛的廣告部可以自接代言人,這一點,我想牧尊比誰都清楚吧。”
“這麼緊張幹什麼?”牧尊的眼神越發的冷冽,“我問什麼了嗎?你這麼急著解釋,讓我有一種捉奸在床的感覺。”
話已經相當難聽。
葉清歡倒抽了一口冷氣,手指在桌下哆嗦。
她不知道牧尊還會說出什麼話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外麵還坐著很多人,簾子一直拉開,隨便一張照片配上別有用心的文字,都將拉著她進入萬劫不複之地。
何況還有牧尊那句‘捉奸在床’為外麵的好事者添油加醋。
“我現在就走。”
她當機立斷,站起身就要去拿椅背上的外套。
“坐下,”肩膀上傳來一道強有力的按壓,生生的將她壓回椅子上。
準確的說,是跌坐回椅子上。
“我讓你走了嗎?”
牧尊的聲音並不大,卻擲地有聲,每一個字,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停頓,都是在對她嚴刑拷打。
“你是自由身,別一副賣給我了的樣子。”
一句句就是淩遲。
他像是卯足了勁想要把她的自尊剝落到地上碾碎給別人看一樣,毫不憐惜。
她蒼白著臉,攥著手指,聲音越發的卑微,“你誤會了,我是來談合約的事情,有合約記錄在。”
“哦?”
他拖出一個長長的尾音,眼神中像是藏著一個寒冬臘月,“談合約,談的這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