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良心折磨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他自認自己這輩子花心的很過分,愛繁華愛美人,糟蹋了不少好姑娘,可真的打心眼裏讓他覺得對不起的,至今隻有葉清歡一個。
“草……”
黑暗中,他掐滅了煙頭狠狠地丟在地上,不知道是跟誰置氣,轉身一拳砸在了牆壁上,手指關節瞬間傳來一陣劇痛。
他咬著牙,忽然笑了起來。
自作自受啊,範思哲。
醫院,夜幕降臨,果果收拾完剛吃完的飯菜盒子,叮囑了葉清歡好好休息,便收拾東西離開。
葉清歡睡不著,這兩天躺著的時候太多,休息的太過了,跟她之前的生物鍾完全背道而馳,今天已經達到了臨界點,怎麼也睡不著了。
她走到窗台邊上,‘嘩啦’一下拉開窗簾,她住的這家醫院位於市中心,周邊正是最繁華的街道,車水馬龍,華燈初上,正是江城夜生活的開始。
前些日子暈倒在家裏的時候,她一度以為孩子要保不住了,第一反應是給牧尊打電話,但是他沒接,就因為跟自己發生了口角,所以沒接,不顧她連續打了那麼多的電話過去。
桌上是她拜托果果帶來的自己的洗漱包。
撥開那些瓶瓶罐罐,下麵是個黑色的暗兜,裏麵是一張金色的銀行卡,存著司揚幫她從支票裏轉出來的錢,一百五十萬,夠她離開這兒,找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好像能感覺到他在裏麵的生命跡象一樣,神色溫柔了幾分。
“寶寶,要是沒有爸爸的話,你會怪媽媽嗎?”
“……”
牧尊到的時候,透過探視窗,可以清晰的看到單薄的背影,站在窗口,寬大的病號服穿在她身上像個碩大的袋子,顯得她越發的瘦削。
如果沒有當年那件事的話,也許他們現在很幸福。
他想到了範思哲說的那些話。
你要真想跟葉清歡好好過下去的話,當年的事或者人,最好都釋然。
有的時候想要生活過得去,不能鑽牛角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最好。
他握著房門把手,遲疑了很久,終究還是沒進去。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入耳中,葉清歡遲疑著回過頭,朝著門口看了一眼,探視窗窗口窗明幾淨,門口不見半個人影。
她皺了皺眉,心裏莫名的有些失落。
今天晚餐的時候牧尊沒來,也許是終於厭倦了這種被她漠視的相處模式吧。
牧尊站在門邊,站了幾秒後,大步朝著電梯走去。
那晚葉清歡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開車去老宅的路上,老爺子打了電話把他罵的狗血淋頭,他不耐煩掛了電話的瞬間手機滑入了座椅的縫隙中,而後手機一直再響,他也隻當是爺爺的怒火,沒做理會。
而等到之後司揚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老爺子正在氣頭上,他掛斷了司揚的電話,終於看到手機上來自葉清歡的未接來電。
他知道葉清歡心裏有氣,所以這些日子不管她怎麼無視自己探病的行為,他全盤接受,隻等她消了氣態度緩和一些以後再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