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尊離開病房之後,葉清歡隻覺得一陣氣血翻湧,猛地趴在床邊便開始拚命的嘔吐,胃裏麵翻江倒海,像是怎麼也吐不幹淨一樣。
吐到最後,頭暈目眩,嘴裏滿是酸水的味道,苦澀連綿。
“葉小姐,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章超從未見過這種情況,問的十分急切。
葉清歡擺了擺手,啞著嗓子道,
“沒事,”
隻是覺得惡心,不管近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還是正在遭受的一切,都讓她覺得惡心。
病房外麵,
醫生看了牧尊一眼,
“先生,不管您跟您夫人之間有什麼矛盾,病人為大,她現在雙目失明,心理上本來就很脆弱,您實在不應該動手。”
“雙目失明?”
牧尊麵色一僵,
想起剛剛自己進屋的時候,葉清歡看著自己卻叫司揚的情形,他恍然回過神來。
“墮胎藥的副作用很大,導致暫時性的失明,現在在做藥物治療,有點起色,能不能完全恢複還得看之後治療的推進情況,”
聽到墮胎藥三個字的時候,牧尊的眉頭狠狠一顫。
說到底,要不是她服用墮胎藥也不會有這樣的後果,說她自作自受沒錯。
“但是不管多好的藥多好的治療方案,還是需要病人家屬配合……所以你看……”
醫生也怕惹事,如今醫患關係這麼緊張,他們是家庭不和鬧矛盾,可是要是事情是在醫院裏麵出的話,麻煩的還是醫院。
牧尊回到病房內的時候,章超已經給葉清歡重新包紮了眼睛,臉上纏著一圈紗布,重新陷入了黑暗。
原本還在叮囑葉清歡千萬不能再讓眼睛碰水,病房門響了一聲,他警覺的抬頭望去,便見到牧尊走了進來。
“你還進來幹什麼?”
章超拔高了聲音,十分警惕的盯著牧尊。
“滾出去。”
牧尊瞥了他一眼,微微抬起下巴露出輕蔑的神色。
章超麵色一變,正要發作,卻被身側一雙手給拉住了,
“章醫生,你還有事,去忙吧。”
“可是他……”
“沒事,”葉清歡神色漠然,
“這是我跟他的事情,把你攪和進來不好,你走吧。”
章超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病房,走後還十分不放心,交代了前台的護士多盯著點兒病房方向。
病房裏麵很安靜。
視力受損,葉清歡能聽見所有的風吹草動。
她聽到章超走的時候關上了門,聽到牧尊的腳步聲一點點朝著自己靠近,甚至可以聽到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然後他的手狠狠地攥住了剛輸過液的那隻手,一陣刺痛,讓她擰了擰眉頭。
“你也知道痛嗎?”
他問,聲音低沉。
手背上的針孔清晰可見,青紫的痕跡他不是沒注意到,他是故意的,他想知道這麼一個冷麵的人究竟是不是像他看到的那樣連心都是冷的。
“你來這兒,隻是想問我是不是知道痛?牧尊,你不覺得可笑麼?”
葉清歡是鐵了心的不再迎合他,鐵了心的做好了激怒他的準備。
手上的疼痛加深了幾分,她極力克製麵色的糾結,死死地咬住了牙關。
紗布微微顫動。
牧尊的眼神觸及她被蒙起來的雙眼,心中微微一動,手上的力道跟著鬆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