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麵隻開了書案上一盞昏黃的小燈,牧尊在書案後麵坐著,張莉莉進屋的時候,他正低著頭,看著一本書,似乎年代久遠,邊角都磨的起了毛邊。
張莉莉想要細看的時候,那本‘書’已經被他合上,放在了一邊。
她這才看到,那隻是一本硬麵抄,並不是什麼書。
來不及好奇那裏麵是什麼東西會讓這個男人這麼全神貫注,屋子裏已經響起他清冷的聲音,帶著咄咄逼人的寒氣,
“說吧,來這兒的目的。”
“替我姐姐求情。”
“你見過張果果了。”
這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
張莉莉麵上一緊,咬著牙道,“沒有,”
“哦?”牧尊冷冽的目光像是一把刀從她的臉上刮過,“沒見過她,你就確認了我跟你說的話都是真的,急著要來替她送死?”
“我……”
“說吧,她都跟你說了什麼?”
張莉莉還想否認,可是在觸及那雙寒霜一般眸子的時候,忽然打了個激靈,謊話難以成行,喉嚨裏麵哽了半天,啞著嗓子道,
“我要是說了的話,你是不是能放了我姐。”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牧尊的神色,牧尊的眼神又深了幾分,“你是不是覺得,我放了你一次,還能再放你無數次?”
“放你是因為你的確聯係不上張果果,那你覺得,現在我還能放了你嗎?”
“你可以不放我,我要是想走,就不會回來了。”
確認過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她知道自己沒辦法置身事外,盡管這件事完全是姐姐做的,跟自己沒什麼關係,可她是自己的姐姐啊,為了自己能好好上大學,斷送了自己整個青春的姐姐。
牧尊一抬頭,看到那雙眼睛,眼神倔強清冽,滿是單純無畏,好像擊中了心中最為脆弱的某個地方一般,久久不能平息。
“那你就在這兒待著。”
寒意逼人的一句話,在書房中回蕩。
該回來的人不回來,該走的人不走,這世界還真是喜歡捉弄人。
葉清歡睡得迷迷糊糊的便感受到臉頰上一陣濕潤,習慣性的摸了一把,拍到了牛奶的腦門,每天早上舔著她的臉把她喚醒的方式已經讓她習慣了,隻是米暖進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幕,十分嫌棄的抱怨了一句,‘
“這傻狗都被你寵壞了,髒不髒啊。”
“沒事,過會兒要洗臉。”
葉清歡從床上坐起來,抱著牛奶的腦袋親了好幾口。
“對了,暖暖,我現在能看到黑色的人影了,大概在這個位置的東西,都能看到一些影子,我的眼睛好像真的有複原的可能性。”
“早說了有了,醫生說的話,能是糊弄你的麼?”
米暖把水杯塞入葉清歡的手裏,
“先把藥吃了,然後去刷牙洗臉,下樓吃早餐。”
葉清歡乖乖服從安排,洗漱的時候,牛奶一直在旁邊嗷嗷的叫喚,似乎是很興奮。
“一大早的,你怎麼這麼激動呀。”
葉清歡含著一嘴的牙膏沫子,有些無奈,“是不是餓了?”
牛奶在她腳邊竄個不停,隻等她洗漱完,從樓上下來才知道李如安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