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怎麼辦?”
米暖小心翼翼的問道。
她擔心葉清歡重新陷入糾結,就像失去那個孩子的時候一樣。
“不用擔心我。”
葉清歡回過神,“我沒事,隻是聽說這件事心裏有點感慨而已,兜兜轉轉五年,當年他不出現的真相竟然是這個。”
“你……愧疚嗎?誤會了他這麼多年。”
“扯平了吧。”
葉清歡的目光低了幾寸,望著被紗布包的牢牢的手指,唇角提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我對他有再多誤會,互相折磨到現在,也扯平了。”
“清歡,就沒有可能,再給他一次機會麼?”
米暖打著膽子詢問,
“我想那個孩子的事情,他也不知情的,不是都查清了麼?是那個女傭做的,還有那個艾盈,前段時間新聞都是說她吸毒什麼的,我聽阿遠說,也是牧尊……”
跟蕭遠和好之後,她的第一件事就是跟他約法三章,隻要是她詢問的事情,蕭遠可以不回答,但是隻要回答了的,必須是真的。
葉清歡流產的事情,艾盈從影後位置忽然跌落的事情,莫名雪上加霜爆出吸毒的事情,甚至是葉清歡找工作的時候,牧尊暗中保駕護航的事情,蕭遠都沒有隱瞞她。
“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葉清歡輕輕地吐出一口氣,眼神中透著幾分悲傷,
“注定了我跟司揚的那件事永遠不會得到他真正的諒解,我也不願意去猜測了,我還有很多事,我還有我母親要照顧,我跟他,不可能了。”
提到葉蘭,葉清歡的聲音便哽咽了。
米暖閑著的時候去了一趟療養院,見到葉蘭的狀態非常不好,心裏麵清楚葉清歡一定不好受,她從不主動跟人說心事,如今跟她這麼開誠布公也隻是這麼多年她總是纏著她逼著她說些話而已,要是換了別人,掏心窩子的話,恐怕一個字也掏不出來。
想到這兒,米暖也不敢問的太急,隻讓她休息一會兒別動手指,主動把切菜的事情攬了下來。
夜色涼如水。
深秋時節,外麵庭院中的樹葉在幾場秋雨之後都掉了個幹淨,蕭瑟的晚風拍打在窗戶上,瑟瑟作響。
葉清歡側臥在枕頭上,望著窗簾縫隙中那一輪圓月,心裏苦澀難當。
早上在錦溪苑的時候,牧尊說的沒錯,她是恨過他的。
恨他五年前連一句分手都不肯當麵說,恨他五年後不問青紅皂白為了一個她也深受其害的罪名而對她多番羞辱,恨他在自己失去孩子的那一晚還跟別的女人同床共枕,恨他對她做了這麼多的報複卻還不肯放過她。
恨是從五年前開始的,而後逐步加深。
可如果五年前的恨是一場誤會的話,那之後步步走來,怎麼想都覺得荒唐。
世事無常,命運偏偏喜歡捉弄她。
一夜輾轉,醒來時窗外雨已經停了,
睜開眼的時候牛奶趴在床邊伸著粉紅色的舌頭,發出“哈吃哈赤”的聲音,黑葡萄一樣的兩個大眼睛裏亮晶晶的,格外的興奮。
時間緊迫,她來不及為剛知道的真相感懷,匆匆洗了把臉收拾收拾帶著裝有聽風瓶的盒子去往海洛的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