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件事都有它相應的代價,”蘇半夏冷靜地讓人感到恐懼,“就算你們是我的孩子,我也沒有辦法原諒。卡卡和初浩是因為什麼而死的,你們和我一樣清楚。既然你們執意要這樣做,那我隻能選擇放棄你們。”
就算說著這樣絕情的話,蘇半夏的臉還是那般的冷靜。單鬱助看著她,心髒上的疼痛隨著血液慢慢擴散開來。當初因為血緣關係而被逼和他分手的時候,她也是那麼絕情,但是隻有他知道,蘇半夏比單修哲和紀蘇晗更加地痛。
如果單修哲和紀蘇晗一味要走上那條道路,那麼他和蘇半夏就隻能是拖累,還不如現在就離開他們好。這樣的話,他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黑道沒有仁義可講,什麼手段都會用,和他們斷絕關係是最好的辦法。
這是為了他們好啊……
墓地裏隻剩下單修哲和紀蘇晗兩個人,冷冷的風貫穿著他們的身體,單修哲開始覺得,他的世界已經變成黑白,沒有色彩了。淩桃夭死了,幹爸幹媽也死了。
“呐,紀蘇晗,你會後悔選擇這條路麼?”
紀蘇晗仰頭看著天空,沒有直接回答:“單修哲,我要去ITO總部。我的武器圖紙會是他們的利器,也是向季唯安報複的最好利刃。”
“好。”
天空還是那樣的灰蒙蒙,貌似沒有陽光透出。那一帆風順的生活,也到此為止了吧。
六年之後
六年之後。
一道頎長的身影站在奢華的辦公室裏,他的麵前是寬闊的天空,眼下是車水馬龍的街道,人群密集,像極了搬家的螞蟻。
單氏在單修哲的經營之下,勢力依然銳不可當,曾經與他並稱三大家族的宮家和聶家被他遠遠地甩在背後,發展速度驚人。隻是人們不知道,這一切有一半來自於那見不得人的交易。
隻是誰在意?這個世界弱肉強食,隻要有本事,那就是老大。單修哲幾乎在商界一手遮天,版圖逐漸朝國外擴展。他的頭號天敵——沈習,依然孜孜不倦地與他作對。這六年來,毀在他手上的生意不計其數。
手裏緩緩地晃著紅酒,單修哲精致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原本,成功的他不應該這麼落寞,可是站在頂端,他卻總覺得少了一些什麼。
六年之前,淩桃夭所乘坐的飛機失事,葬身伊朗;緊接著,季唯安背叛,燒死了洛卡卡和紀初浩,他的爹地媽咪為此與他決裂,而紀蘇晗也投身進入ITO,成為武器師,音訊全無。
他在那一年之間,眾叛親離。
沉浸的思緒被手機鈴聲打斷,單修哲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猶豫片刻,還是接了起來。那邊傳來溫柔的女聲:“哲,今天晚上回來吃飯吧。”
“晚上我還有會,你自己吃吧。”不等對方回應,他便草草地掛掉電話。
在外人看來,他是幸福的,有著花不完的金錢,還有一個影後做妻子,人生如此,還有何求。
隻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是的,他娶了溫馨,在淩桃夭死之後,在他父母離開之後。愛情其實對於他而言,不過是個奢侈品而已。他遲早都是要和人結婚的,還不如就選一個自己曾經愛過的。雖然他明知道,這樣對溫馨而言,並不公平。
電話那邊的溫馨聽著嘟嘟的掛斷聲,有些愣怔。她嫁給他整整五年了,從來沒有一刻享受過夫妻的溫存。在外人看來,她是總裁夫人,風光無限,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作為一個女人,她的下場是有多淒涼。
自作孽,不可活。
當初她聯合沈習陷害了淩桃夭,害死了她肚子裏的孩子,讓她和單修哲離了婚,最後終於如願所嚐地坐上這個位置,她以為她的生活會很幸福,卻不曾料到完全是守活寡。有名無實的生活,讓她無論在肉體上還是心靈上都空虛到死,可她還是癡癡地等待著單修哲。她相信,隻要時間夠久,他是會回頭來愛她的。
而在另一個城市,明明是白天,一個房間卻裝扮得猶如夜晚。房間裏,昏黃的燈光不安地搖動著。
沙發上,一男一女靠得很近,男人五十歲上下,頭發掉得差不多了,挺著一個將軍肚笑盈盈地看著懷裏的女人。
“寶貝,這下隻有我們兩個人了,讓我們來做些好玩的事情吧。”
那個被叫做寶貝的女人看上去二十五歲左右,一頭妖嬈的長發襯得露出的肩膀膚如白雪,她的臉小巧精致,但是那雙眼睛卻很靈動,像極了斑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