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忽然劈了一道無聲的閃電,隻是一瞬間,就消失在天際。
宮嶼的手還不停地顫抖著,手心有些麻麻的。狐媚的眼布滿了嗜血的紅,他就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一樣,渾身散發出陰騖的殺氣。
宮洺的步子動了一下,最終還是忍住了。而宮汀就像看一場精彩的好戲一樣,嘴角帶著嘲諷的笑。果然,這種效果才是他最想要看到的。
原本以為唐暖薇會不顧一切地哭起來,卻沒有想到久久的沉默之後,淒涼的笑聲逐漸在空氣中彌散開來,就像一口幹枯到快要裂開的井,帶著嘶啞。
靜寂的天空下,風緩緩地穿過他們的身體。唐暖薇的手指緊緊地摳進水泥地,傳來的疼痛連心上的千萬分之一都沒有。
她在那天之後,進入了一個黑暗的世界,她渴求光明,卻不曾想,最後竟然是宮嶼一刀將她徹底送進了地獄。讓他惡心了麼?嗬,是啊,這樣的身體誰會不覺得惡心,就連自己都想要把皮一層層地扒下來吧。
隻是宮嶼,我為了你,將那個秘密埋葬了六年,最後卻換來一聲:“你真讓我惡心。”我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唐暖薇笑著,伸手將淩亂的頭發撥到而後,半邊臉腫了一大片,看著讓人心驚。
“宮三少,你應該慶幸,沒有和我這個讓你惡心的人上床吧。”她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美得觸目驚心。
宮嶼咬牙,好看的眼眸裏盛滿了憤怒和悲傷。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心心念念愛上了這樣一個女人……簡直是太愚蠢了!
宮洺冰冷的臉上稍稍鬆動了一下,忽然插話:“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
唐暖薇轉過頭,笑容詭異地打斷他:“那天你們兄弟倆一起上的,誰是父親我怎麼會清楚?”
宮汀皺眉:“第二天就給你吃了避孕藥,怎麼可能懷孕?”
“宮汀,世界上沒有絕對不可能的事。”
“嗬,到底是不是去做個親子鑒定就可以了。”宮汀語氣很是輕鬆,對他來說,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沒有關係,他最想要看見的是唐暖薇的痛苦。
“不要再說了。”宮嶼無力地打斷他們,他不想再從唐暖薇口中聽到任何一個詞語,他控製不住地去想唐暖薇在哥哥們身下輾轉承歡的樣子,這讓他發狂。
“唐暖薇,我不想再看見你。”宮嶼聲音很低,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氣力一般。
唐暖薇拳頭緊握,半晌之後又倏忽放開,笑容綻放:“真是抱歉呢,我要在這裏繼續我的事業,不可能讓三少您看不見。”
“隨便你吧。”宮嶼一步步的走下樓梯,背景倉皇而荒涼。終於變成這個樣子,她的宮嶼,終於徹底厭惡她了。她曾經多麼想給他生一個孩子,和他一起牽手到老,這些話都還來不及和他講,他們就分道揚鑣了。
宮嶼啊,我寧可你恨我,也不想讓你承受像我一樣的痛苦。愛而不得,才是大殤。
“這下,你滿意了。”宮嶼的背影消失之後,她不舍地將目光收回來,冷冷地說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看起來一臉無害的禽獸!
宮汀優雅地搖搖頭,聲音輕柔地換若棉花:“不,還不夠。”
唐暖薇幾乎要把牙齦咬碎,這個男人,到底要將她逼到怎麼樣的地步才會罷手??不過他以為自己還是六年前那個無力反抗的唐暖薇麼?死過一回的人,可是會無所顧忌的呢。
她要的是將所有的痛千萬倍地討回來,讓侮辱過她的人……不得善終!
“那你就慢慢想辦法怎麼整死我吧,我隨時奉陪,”唐暖薇冷聲笑道,從宮汀身邊走過,帶起一陣風,頓下腳步,她俯下身,緩緩道,“不過,不要讓我等太久,會很累的,坐輪椅的宮大少爺。”
宮汀的臉色瞬間變了,他狠狠地瞪向唐暖薇,後者風情萬種地笑,蓮步輕挪,離開了宮汀和宮洺的視線。
寬敞的辦公室裏,唐蔚然靈動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他來回打量著淩桃夭和單修哲,若有所思。好像這個帥叔叔和小媽之間的氣氛……嗯,有點特別。
淩桃夭環顧四周,這個環境她最熟悉不過。六年,什麼都沒有變,就連桌上的擺設都不曾更換,讓她誤認為其實她還是那個世事不懂的小丫頭。那張椅子,他曾經坐在上麵喂她吃東西。現在,是不是還有那樣的感覺呢?
唐蔚然拿出肉嘟嘟的小手在淩桃夭的眼前晃了一晃,聲音帶著點狡黠:“小媽,你是在想少兒不宜的事情麼?”
單修哲剛入口的水一下子給噴了出來,狼狽地拿紙巾擦拭著。這個小孩子是有多早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