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知道什麼?!”宮嶼忽然有種被戲耍的感覺,聲音不自覺地大了起來。
唐暖薇的笑容淡淡的,在陽光下顯得透明,帶著暖意:“我的父親叫做唐連安,我的母親叫做葉梅。宮嶼,你還有印象麼?”
宮嶼俊秀的臉上逐漸蒙上了迷茫,轉瞬之間,眼前閃過一片記憶。失控的轎車,滿地的鮮血,還有昏迷的大哥,哭鬧的二哥,模糊的畫麵逐漸清晰,小小的他在警察局的記錄本子上看見了犯罪嫌疑人唐連安那幾個字。於是記憶定格。
宮嶼臉色慘白地後退幾步,被身後的軟椅絆住,整個人都無力地癱軟在椅子上。沒有血色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你是唐連安的女兒……是害死爸爸的凶手的女兒……是那個賤女人的女兒……”
他早該想到了,都是姓唐,年紀也相符合,就連遭遇都相似,他早該想到的。
“賤女人……”唐暖薇嗬氣如蘭,冷冷地看著宮嶼,“你老爸不是很喜歡你口中的賤女人麼?不惜為了她選擇離婚。不知是我媽比較賤還是你老爸比較賤。”
“住嘴!”宮嶼斷喝一聲,在他心裏,他的父親是天,怎麼能夠被侮辱。
宮汀氣得嘴唇青紫,虛弱的身體不停地都動起來,隻是宮洺微微皺了眉毛,耳語道:“薇薇……”
唐暖薇偏過頭,燦爛一笑:“對不起,我隻是有點激動,畢竟我的母親也不是能夠讓人隨便侮辱的。”餘光瞟到宮嶼,她帶著挑釁的眼神。
“算了,上一輩的事情,為什麼還要計較?我沒有犯任何錯,宮汀。”眼睛直直地看著輪椅上的男人,字正腔圓。因為她父母犯下的錯而將仇恨歸咎於她是不公平的,她是在控訴,宮汀對她所做的一切。
“你身上流淌著殺人凶手那肮髒的血液,你居然說沒有任何錯?真是笑話!”宮汀冷笑。
“隨便你說什麼吧,我和宮洺已經在民政局領了結婚證,就算你們想要反對,也太遲了。”唐暖薇將頭靠在宮洺的懷裏,示威一樣地看著宮汀,卻忽略了宮嶼那沉痛的眼眸。
“大哥,我喜歡薇薇。”
“你給我閉嘴!沒出息的家夥!這個賤女人一點迷魂藥就把你弄得神魂顛倒了,她嫁進宮家一定沒好事!還有那個孩子……”
“孩子是我的,大哥,”宮洺破天荒地打斷宮汀,“我已經做過親子鑒定了,是我的孩子。”
宮汀吃了一驚,一下子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倒是久久不出聲的宮嶼忽然淒惶地笑了起來,聲音逐漸變大,到最後聽起來甚是淒厲。那張好看的臉上帶著扭曲的笑意,狐媚眼睜開,露出似水的眸,還有左耳上的鑽石耳釘,那麼紮眼。
“唐暖薇,你真有本事。我小看你了,真小看你了,”他直直地走過去,逼近唐暖薇,卻被宮洺警惕地擋住,他卻沒有看見宮洺一樣,用手挑起了她的尖下巴,“既然那麼想當我的二嫂,我就如你所願。天天對著一個因為你父親而坐輪椅的人,天天對著這個因為你父親而家破人亡的別墅,你詛咒你天天晚上做噩夢,生不如死!”
手指收力,強大的力道讓唐暖薇疼得皺起了眉,宮洺察覺到,立刻隔開他們之間的距離,怒道:“小嶼,你弄疼她了!”
宮嶼也不惱,隻是拿出手帕擦拭觸碰過唐暖薇的手指,細細擦幹淨以後,一眼如冰棱,刺進唐暖薇的心髒:“二哥,希望你不要被她耍得團團轉。這種女人,為了自己的目的,什麼都做得出來,包括和別人上床,”他笑,“是不是啊,唐暖薇?”
唐暖薇似乎感覺到宮嶼的眼光要把她射穿,那樣帶著輕蔑的話仿佛是一把啐毒的匕首,狠狠地插進她的心髒,隻是就算再痛,唐暖薇也不會有半點的表現。於是她揚起笑臉,聲音歡快:“宮三少,您高抬我了,隻不過是上床,所有女人都會做的事,為什麼我就不可以呢?”她頓了一下,眼角的笑意逐漸冷淡下去,“還有,麻煩你以後叫我二嫂。”
那兩個字就像梗在了宮嶼的喉嚨裏,不上不下,難受地緊。他一腳踹翻了旁邊的椅子,巨大的聲響過後,離開了大廳。
宮洺知道唐暖薇心裏不好過,握緊了她的手,“你沒事吧。”
這樣的場景要她親自麵對,實在是太過殘忍。他明知道唐暖薇對宮嶼還有感情,卻還是抱著自私和僥幸的心態,和唐暖薇結了婚。他奢望著有一天,唐暖薇的心裏也會有他的位置,就算自己曾經對她做出了那麼難以原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