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嶼笑意淡淡地摟過杜月笙,聲線柔和:“本來打算今天回家再說的,既然碰見了就提前宣布吧。我要和月笙結婚了,想和你們一起舉行婚禮,我想大哥一定會很開心吧。”
唐暖薇忽然腳下一軟,眼看快要倒地,宮洺眼疾手快地接住她,沉痛道:“怎麼了,不舒服麼?”她的唇色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她無視宮洺的話,直直地看向宮嶼,“你說,你要和她結婚?而且日期定在同一天?”
宮嶼看著唐暖薇無神的眸,心髒像是攀上了一條蜿蜒小蛇,涼涼地劃過他的心尖。不要露出那樣的表情,這樣我會以為你還喜歡著我。唐暖薇,你真是狡猾,以為吃定了我,可是說到底,我宮嶼也不是吃素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是你教我的。
“二嫂,你看上去不高興呢。”宮嶼語氣戲謔,居高臨下的看著唐暖薇,眼神中滿是諷刺。
宮洺淩冽的眼神瞪過去:“小嶼!”
唐暖薇握緊了胸口,隻感覺喘不過氣。腦子空白,隻剩下一句話,宮嶼要結婚了,他要結婚了。就算明知道她遲早會遇上這一天,卻不知來得這麼快,而且對象還是杜月笙。她淒涼地笑,宮嶼,你果然是恨慘了我吧。
“恭喜。”唐暖薇低低地說道,聲音有著說不出的苦澀。她還能說什麼?她還有資格說什麼?除了這兩個字,誰能告訴她,該怎麼辦?要怎麼樣才能讓這顆心髒不再疼,要怎麼樣才能去掉這反複的嘔吐感?
“薇薇,你臉色很差,要不我送你去醫院吧。”宮洺眼眸驚痛,他當然知道唐暖薇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是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帶她離開,離開宮嶼的世界。
宮嶼的心髒被那條爬上來的小蛇狠狠地咬了一口,特別是看見唐暖薇痛苦的神色,他不想傷害,但是他停不了手。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稍稍感覺到,在她的心中還是有一點他的位置,就算很小。
“是啊,還是去醫院吧,要是身體壞了可怎麼結婚。”宮嶼聲音冷淡地恍若寒冰,懷中的杜月笙笑得幸災樂禍。
唐暖薇深深地看他一眼,忽然綻出一抹燦爛的笑,她一字一頓地吐出一句話:“宮嶼,離開你,是我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一句話,狠狠地戳進了宮嶼的心髒,他身體僵硬,直到宮洺抱著唐暖薇離開,他都還是保持著那樣的姿勢。杜月笙擔心而又心疼地看著宮嶼,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就算沐浴在陽光下,宮嶼還是覺得手腳冰涼。這一局,他輸了,輸的徹底,輸給了唐暖薇那一句話。他原本以為傷口淋漓的心髒已經不會再疼,卻發現無論怎麼樣,隻要那個人是唐暖薇,就算一個字,一個眼神,都能夠讓他萬劫不複。
他淒涼地笑起來,聲音悲愴,終於,連那段美麗的曾經都要被否認了。罷了罷了,既然不會有以後,要曾經何用?
淩桃夭趕到的時候,婚紗店隻剩下店員了,一問才知道,原來唐暖薇和宮洺已經走了。淩桃夭不笨,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唐暖薇才會放她鴿子,擔心地打電話過去,卻是宮洺接的電話,告訴她,唐暖薇身子有些不舒服,已經睡了。
悻悻地掛上電話,淩桃夭隻好垂頭喪氣地回了家。
一打開門,唐蔚然就像一隻歡樂的小狗一樣撲上來,“小媽,我好想你!”
淩桃夭先是一愣,既然眼眶就熱了,她緊緊地抱住唐蔚然,聲音哽咽:“小然,你終於回來了。”
單修哲插著口袋,輕聲咳嗽了一下,一臉的不悅:“淩桃夭,你居然敢當著我的麵抱其他男人?”
淩桃夭和唐蔚然一致槍口對外,用極其鄙夷的眼神看著那個別扭的男人。
“連他的醋都吃,單修哲,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連我的醋都吃,叔叔,你腦子進水了吧?”
這樣做的直接後果是,單修哲那個大男人鬧別扭了,而且鬧得很厲害,一言不發地黑臉坐在沙發上,雙手環胸,一副你不哄我,我就繼續生氣下去的樣子。
淩桃夭在廚房裏坐著晚飯,唐蔚然則偷偷地溜進去,拉了拉她的圍裙,小聲道:“小媽,他還在生氣吖,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