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巨大的石頭一下子不見了一樣,唐暖薇一直往下掉的深淵就撲了個空,心髒因為劇烈害怕而差點停止了跳動,那震驚的表情就定格在精致的臉上。
空氣凝結住,好像連呼吸都變得異常吃力。
宮嶼笑得一臉純良:“二哥,不好意思啊,小小地開了個玩笑。昨天晚上隻是久違的敘舊,聊起了以前的事情,覺著以前的我們都太年輕了,什麼都不懂,愛情什麼的,果然是現在才算稱得上吧。”
宮洺渾身散發出殺氣,逼近宮嶼:“就隻是聊天?”
宮嶼淡淡地反問:“難道你希望發生些什麼?”細長的狐狸眼掃過唐暖薇,語氣戲謔,“那種女人,白送到我床上我都沒興趣。”
話音剛落,宮洺的拳頭就狠狠的砸在宮嶼的臉上,宮嶼一個踉蹌,後退了好幾步,伸手扶住旁邊的擺桌才沒有跌倒。
“宮嶼!這是你該有態度嗎??薇薇是你的嫂子!”宮洺的聲音低沉,充斥著可怖的怒氣。
宮嶼啐出一口血,冷笑著:“前女友變成現任嫂子,狗血到可以拍電視劇了。是不是啊,二——嫂——”
杜月笙心疼地攙住他,伸手去擦他嘴角的血跡,而唐暖薇自始至終都端坐在座位上。臉色蒼白。
眼見宮洺還想動手,宮汀將筷子重重地一放,沉聲道:“鬧什麼?都當我死了是不是?不就是個女人麼,你們倆要多少沒有,非得鬧到這種地步!都給我閉嘴!”他將湯喝完,然後召來了福嫂:“福嫂,推我進房間。”
在經過宮洺的身旁,宮汀的聲音冰冷,沒有感情:“阿洺,我說過,這個女人是禍水。今天才隻是開始而已。”
宮洺暗沉的眸深不見底,他唇線緊抿,低頭看著一言不發的唐暖薇。宮嶼的話,是真是假他分辨不出。可是唐暖薇的表情告訴他,事情不像宮嶼說得那麼簡單。
杜月笙撒嬌似的語氣在宮汀走後響起,唐暖薇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感謝過她。
“討厭,嶼,昨天晚上都不過來陪著我,原來是找暖薇敘舊去了。害得我一個人好寂寞啊。”
宮嶼伸手攬過杜月笙的腰,毫不避諱地在嘴上印下一個吻,道:“我後來不是回來了麼?怎麼,還嫌我陪你不夠,讓我更加努力一點,嗯?要不,我們現在上去把沒有做的補回來?”
曖昧的話在空氣中流竄,唐暖薇的心像是被千萬隻螞蟻在咬一樣,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拉住了宮洺的手:“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我和宮嶼已經過去了,真的,現在我和他隻是法律上的叔嫂關係而已。是不是,宮嶼?”
“當然。”宮嶼回答地幹淨利落。
宮洺的眼光來來回回打量了幾次,斂去眼底的黯淡,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薇薇,下次不要再給我這種刺激了,我不想失去你,但是也接受不了你背叛。”
唐暖薇乖巧地點頭,身體卻始終沒有辦法溫暖起來。背叛?宮洺,你有什麼資格用這個詞?背叛了你的弟弟,讓我成為你的犧牲品,卻口口聲聲說不想失去我?哈,真是可笑。
大廳裏,一幕鬧劇終於在各懷心事的幾個人的幹笑聲中落下帷幕。唐暖薇在走上樓梯之前,餘光還是瞟到了宮嶼的笑,那麼讓人膽戰心驚。她不知道,宮嶼想要幹什麼,但是卻很清楚,他在恨著她,深入骨髓的恨,否則他不會那麼做。
她在宮家,四麵楚歌,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宮嶼在今天徹底讓她清醒過來,他身體裏流淌著的是宮家的血,她又怎麼能奢望他能夠站在自己這一邊?
到底,她是一個人在孤軍奮鬥的。而且,現在的敵人不止宮汀和宮洺,還有宮嶼和杜月笙。唐暖薇在心中歎氣,看樣子,以後的路真是不好走了。
她懷孕了?
是夜,靜寂地有些恐怖,宮家的別墅異常地大,在夜晚總是顯得空曠,帶著滲入骨髓的寒。唐暖薇無眠,穿著睡衣從房間裏出來。才剛走到樓梯口,便看見杜月笙一個人倚在扶手上,似乎在等著她出來一樣。
唐暖薇想要裝作沒有看見,卻沒有想到她主動抓住了她的手。
“唐暖薇,你和嶼在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麼?”杜月笙的語氣咄咄逼人。
唐暖薇煩躁地甩開,“宮嶼不是已經說了,我們在聊天!”
“你把我當三歲小孩嗎?孤男寡女待了那麼久就隻是聊天?宮洺傻,我可不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