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謙有些可惜地看著自己好不容易收集的貓屎咖啡就這樣白白送進了不懂珍惜的人的嘴裏,心中一片扼腕歎息,也不忘回答她:“沒事,隻是阿諾心髒病又犯了,所以我飛過去看看。”
顧諾告訴過他,單修哲的事情不要和紀蘇晗透露半分,畢竟現在是她要去刺殺季唯安的關鍵時刻,他不想紀蘇晗因為私人感情而受到影響。
“哦。”紀蘇晗也沒有起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武器,腿上的兩把匕首藏在黑靴之內,緊身皮衣下,是她自己親手設計的手槍,克服了手槍射程短,中心不穩的問題。隻要能夠打中目標,非死即傷。
明天就是季唯安出現在俄羅斯紅場的日子,她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隻等甕中捉鱉了。
柏謙在紀蘇晗咖啡色的眼眸裏看見了從未有過的興奮,他有些擔心,“蘇晗,季唯安這個人心狠手辣,你萬事當心,千萬不要衝動行事。”
紀蘇晗拉上皮衣,甩給他一個自信的笑容:“知道啦,變態醫生。”
柏謙笑,認識她七年,從來是沒心沒肺的模樣,再苦再累再危險的訓練她都一一地挺過來,從未抱怨過一聲。他不知道,是什麼支持著她如此執著,但是如果她不完成這件事,她的心也不會定下來。
紀蘇晗,我等你回來,等你放下心中執念,我再把我的心意告訴你。
隻是這個世界一流的外科手術醫生卻不知道,有些話,僅僅是錯過一秒,便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有些事情,僅僅是猶豫了一會兒,便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等的紀蘇晗,從見到季唯安的那一秒開始,就已經不再是他認識的紀蘇晗了。
紀蘇晗這些年來,一直都待在黑手黨的訓練場苦練技術,幾乎與世隔絕。她第一次踏上紅場時,那種濃鬱的西方氣息讓她舍不得移開眼睛。
紅場的西麵是克裏姆林宮的紅牆及三座高塔,南麵是俄羅斯的代表性建築——瓦斯裏教堂,北麵是一座紅磚銀頂的曆史博物館,東麵是莫斯科最大的商場——古姆百貨公司,而地麵全都是由條石鋪成,顯得古老而又神秘。
紀蘇晗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古老的宮殿之中,未等她欣賞夠美景,不遠處走動的人猛地讓她的眼眸冰冷的起來。頎長的身高,穿著正統的黑色西裝,棱角分明的五官透著無法比擬的英氣,還有那一雙猶如大海的深藍色眼睛,不會錯的,那就是季唯安!
人群在他們之間穿梭,季唯安似乎很認真地在看那些景物,絲毫沒有察覺到身邊的危險。而紀蘇晗小心翼翼地逼近,盡量不打草驚蛇。畢竟,季唯安單獨出來的機會並不到,而能得到他的行程,更是難上加難。這個機會她一定要把握,決不允許自己失敗。
兩個人的距離一點點拉近,紀蘇晗的手已經伸進了口袋,準備掏出匕首。她一直都想把刀狠狠地插進季唯安的胸口,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在死之前體會最大的痛苦。
終於,紀蘇晗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季唯安背後,而身為目標的男人正專心致誌地摸著克裏姆林宮的紅牆,而當身邊的人察覺危險時,紀蘇晗已經狠狠地把寒光畢現的匕首插進了季唯安的後背。
“季唯安,去死吧!”漂亮的臉上帶著扭曲的表情,那雙杏目睜得特別大,當看見汩汩溢出來的鮮血時,紀蘇晗的笑帶著詭異的弧度。
周邊的人四散地逃開去,伴隨著尖叫聲,天空一下子變得陰暗潮濕,烏雲密布,好像要下暴雨一般。
紀蘇晗死死地握住匕首不肯放手,她終於報仇了,她終於為幹爸幹媽報仇了!
隻是她不曾發現,四散的人群中,有一個人始終淡定如常,不曾慌張,而是輕輕地走到了紀蘇晗的背後。
“蘇晗,七年,我終於等到你了。”冰冷如海卻帶著微微的興奮,低沉的聲音在紀蘇晗的耳邊響起。
這個聲音……紀蘇晗不可思議地轉過頭,瞬間跌進了一雙冰藍色的瞳孔裏。
“季唯安?”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已經不能思考,隻能下意識地呢喃出了一個名字。怎麼可能?那麼她殺死的這個……
未等身體做出反應,就覺得一陣電流從腰部傳上來,紀蘇晗頓時四肢都沒了力氣,眼前也開始模糊了起來。她逐漸鬆開了匕首,身子也癱軟下去。
終於,她的大腦開始無意識了,於是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