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和二哥都不在了,宮氏對我來說就沒有了意義,我要退出宮氏,如果你不想宮氏的股份變得雜亂無章,那麼就買下我手中的股份,”宮汀掃了四周一圈,聲音冷淡,“要以市價的兩倍價錢買下,否則,我會聯合所有董事退股,到時候,你掌握的宮氏不過就是一個空殼,不需要多少時間就會倒閉。”
“宮!嶼!”唐暖薇咬牙切齒地拍著桌子站起來,“你竟然算計你自己的公司?!”
宮嶼輕描淡寫地回答:“現在已經不是我的了,是你的,唐暖薇,你才是總裁,你才是擁有股份最多的贏家。”
唐暖薇被宮汀逼得無話可說,她一雙美目冷冷地掃過周圍那些低著頭的股東,“你們都默許了他這麼亂來麼?”
“能讓這麼多股東和我站在統一戰線,還是虧得你那些資料,”宮嶼雙手環胸,細長的狐狸眼微微睜開,露出一道縫,“那些資料是好東西呢,讓我省了一大筆錢。”
唐暖薇這次記起當初比這些股東聯合算計宮汀時的那些醜聞,她全部都存在了電腦裏,原本想著有空就刪了,但是沒想到事情一多就給忘了,居然被宮汀挖出來了。
股東們垂頭喪氣,他們真是的炮灰。明明這兩個看似情侶一樣的人明爭暗鬥地難舍難分,卻把他們當做籌碼,可憐他們的把柄在這兩個人手上,否則他們都想退股了。
“你們先出去。”唐暖薇雙手撐在圓桌上,絕美的臉上滿是怒氣。
股東們聞言,立馬像得到大赦一般,匆匆就消失在會議室。這種事情,摻和地越多,命越短。
於是,會議室裏,落寞地隻剩下兩個人,曾經山盟海誓,甜言蜜語,此時此刻想起來卻是一場天大的笑話,讓人心酸。七年前,會有誰料到,那個動不動就暴跳如雷的唐暖薇會坐上了宮氏總裁的位置?會有誰想到,當年如膠似漆的璧人會如此的硝煙彌漫,至死方休?到底是命運捉弄還是天意使然,唐暖薇不想去探究了。
“宮嶼,你非要弄得兩敗俱傷不可?”唐暖薇很清楚,如果一旦用市價兩倍的價錢買下股份,資金鏈就斷了,這個時候出任何的差錯,那足以要了宮氏的命。如果不買,他聯合股東彈劾,她的權利也一定會被繳械,雖說她的股份一人獨大,可是要是所有散戶聯合起來,也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這一點,宮嶼明白,所以他才能夠要挾。
“唐暖薇,我隻想鬧得你雞犬不寧而已,”宮嶼麵無表情,說出的話卻是殘忍無比,“當初你怎麼對待大哥,那我就怎麼對待你。我要把你加諸在宮家的痛苦,一點點地還給你。”
當他一個人站在宮洺和宮汀的墓碑前,整一個空曠的墓地,他孤獨地仿佛一隻掉隊的大雁。宮家三兄弟,現在隻剩了他一個。從此,宮氏再也沒有宮洺和宮汀的名字,以後,連宮嶼的名字都會消失。
他不是聖人,能夠把這麼一些悲痛都消化地幹幹淨淨。宮洺是因為唐暖薇而死的,而宮汀的死和她也脫不了幹係。他怎麼能夠心無旁騖地繼續愛著,繼續相信著?
七年,他和唐暖薇早已勞燕分飛,個安天涯了。
如果這個時候,他還是對唐暖薇念念不忘,讓她繼續在宮氏稱王稱霸,宮汀和宮洺在天上也不會瞑目。宮氏是宮家的,絕不能落入別人手中。他這個弟弟從小就沒能為兩個大哥做過什麼,從唐暖薇手中拿回宮氏,大概是他唯一能夠想到要做的事情了。
隻是宮嶼不會知道,唐暖薇這個時候早已經沒了複仇的心思,隻要他一句話,她就會把手裏的股份一份不落地還給他。而現在宮嶼采取了一個最極端的方法,使用武力,隻會讓絕望的唐暖薇惱羞成怒。
他們,總是錯過那麼一瞬間,而往往就是這麼一瞬間,一晃便是幾年,甚至一輩子。唐暖薇錯在太過倔強,宮嶼錯在太過自我。
明明不合適的兩個人偏偏愛上了,那麼就隻能以相互傷害的方式繼續愛下去。
宮嶼的話,仿佛一隻風力強勁的空掉,唐暖薇的身體瞬間冰涼了下來,她所認識的宮嶼,從來不曾這麼睚眥必報。那雙細長狐狸眼中的光,仿佛南北兩極千年不衰的冰,直直地射進她的身體。
她笑,卻笑出了眼淚。整一個會議室,充斥著她蒼涼而又絕望的笑聲。
“既然你想要,好,宮嶼,那我就還給你!”
唐暖薇猛地拿起桌上的筆,狠狠地朝自己心口紮下去。那動作既快又狠,宮嶼根本來不及反應。
“薇薇!”下意識地,宮嶼驚叫出聲。唐暖薇的性格剛烈,怎能容許被人如此欺辱?她手上還拿著紮在胸前的鋼筆,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